她好多口舌。沈情应道:是。你自己记下,本相上了年岁,记性不太好。沈非和颜悦色道,到时候我要忘了,你可要提醒我,侯府或是相府,递牌子就是。哎,多谢沈相,谢圣恭侯。如今甚少见不忘恩情之辈了。圣恭侯看向沈非,眼神温柔道,你倒是运气好,收了个好孩子。沈非:神女眷顾。宫宴结束后,已是申时三刻。从昭阳宫出来,回到大理寺后院,沈情已是身心俱疲。离房间越近,脚步就越沉重。要拐弯时,忽然闻见一股香味,沈情笑了笑,拐了路,推开西院虚掩的小木门,轻轻叩了两下,定睛一瞧,怔在原地。月挂柳梢,柳树下燃着一盏灯,照着树下人。乔仵作跪坐在树下,抬了头,长发一倾而下,掩去半边脸,他轻轻拂过长发,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,惊讶又好笑的望向沈情。他道:沈大人鼻子好灵,比大理寺的猫都灵。你……又在吃什么?春笋。小乔说,要尝尝吗?从你院中挖出的。作者有话要说:沈情:小乔,你是不是没啥追求了,只剩一个吃?小乔:嗯,是呀。☆、仵作小乔休沐日,沈情提着食盒上街,帮乔仵作寻食,约她出来的梁文先忧心忡忡道:沈机灵,我很担忧。担忧哪个?担忧你。梁文先道,你聪明才智雄心壮志都有,这是成大才的兆头,可惜有个致命缺点,就是好美色。我担忧你以后,会被美色收买,跌在色字上,摔成重伤,再无法翻身。这不挺好吗?沈情压根没往心里去,接道,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。慎言。梁文先道,难不成,你还想死在牡丹花下?牡丹可是成延二朝皇室象征,死在花下就算了,还要死在牡丹花下……梁文先头疼不已。我只是借用一下前辽的诗,瞧把你给吓的。沈情道,我能死在牡丹花下吗?当今圣上才多大?我求求你,别在街上提圣上二字可好?每次和她出来,只要一张嘴说话,梁文先的心是悬的,脊梁是冷的,他哀叹道,你这种性子,可真说不准。前天宫宴,你见到圣上,那双眼都直了。说起这个……沈情问,梁老爹,你有没有觉得,傅温珩的琴,很怪?送你一曲,是圣上的意思,我倒觉得情理之中,不奇怪。不,我不是指曲子,我是说……沈情停了下来,想了想,道,算了,你当我没说吧,可能是错觉。怎么?没什么。我最讨厌你说话说一半,我比你笨,跟不上你,猜不出你要说什么,你要说就说完!沈情摆手道:我本来想问你,有没有觉得琴的声音很怪,但你我二人都是乡巴佬,琴是一窍不通,还是算了。梁文先:你那耳朵,又听出问题来了?嗯。沈情虽不懂琴,却不是从不听琴,在青崖书院读书时,先生学生们的琴听了近三年,琴音该是什么样的,她心里有数,可那日宫宴上,傅温珩手中的琴,却比通常的琴,多了些不同的音。多了有一些……细微的风声。沈情。梁文先忽然叫了她名字,圣上送你这首琴曲,还是由傅温珩弹给你听,你……。别想那么复杂。沈情微微一笑,梁老爹,活简单点。唉。别叹气。沈情说,你我只是刚刚来京城,现在就算听出别的意思,又能怎样?一首,圣上的意思,是要我知恩图报,恩情报她,经傅温珩手送出来,那也是报恩,报昭懿太子之恩……这两个不是都一样吗?梁文先若有所指道:希望是一样的。沈情没有接他的话,而时问他:傅温珩……你可有打听?他在宫里是做什么的?问过,我怎会不问?梁文先说,我问了吏部的大人们,傅温珩在宫里,领的是御前侍卫一职。沈情驻足:御前侍卫?是不是根本不像?说是进宫伴君,陛下亲自挑中的。他是天生口不能言吗?梁文先低声道:说是儿时吃坏了东西,伤到了嗓子,才不会说话的。沈情一愣,莫名想到乔仵作的那副破嗓子。什么时候的事?梁文先:十年前。沈情与梁文先交换了眼神。沈情。梁文先道,你心里做个准备。沈情笑:我早准备好了。……若有隐情,那必是涉及皇权更替,你要是想查个究竟,那脑袋就真的是在龙椅上拴着,随时会掉。你我早就约定好的。沈情道,我无父无母,不怕诛九族,到时如果我真的为他逆了龙鳞,你一定不要保我,你还有爹娘亲族,到那时,离我远点,落井下石也无妨。梁文先不语,只默默望向别处。对了。沈情问道,圣太后这个人,你有问出什么吗?提起昭懿太子,我还没哭,她倒是先哭……有传言。梁文先小声说,说太后神女之尊,能治病医人,当初却没能救回昭懿太子,办法用尽,还是眼睁睁看着太子病逝,心中有愧,因而提起昭懿太子就哭。沈情压下眉头,不悦道:巫医……我打听了,天顺二十四年三月,昭懿太子染疾,为了治昭懿太子,宫中法事做了四十九天,圣太后亲自坐镇,还摆了祭阵……四十九天。沈情道,杀个人,足够了。梁文先连忙去捂她的嘴:祖奶奶,您能别吓我吗?沈情淡淡转了话题:我递牌子给沈非了,三日后,去皇陵祭拜昭懿太子。说完,她拐进包子铺,赊了几只包子装进食盒,仔细盖上,又问梁文先:山桃花,你可知哪里有?你要做什么?我与乔仵作约定,只要我找来昭阳京的山桃花,他就给我做桃花卷吃。梁文先不开心道:我就是担忧你这毛病。一是贪吃,二是好色。那个乔仵作……你当时看到他的眼神,像是排山倒海,要把圣贤书吞吃了,化身饿狼扑向他一样。沈情:有吗?比你看见圣上时,更甚。说起这个。沈情道,乔仵作这个人,也很有意思。怎么说?我观察他好久了。沈情道,他不是正常人。怎么说?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