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随便问问。就上次你骗我去追韩乐怡之后,第二天我去图书馆找不到位子,看到他旁边有空位,就问他能不能坐。你先问他的?不等南阮回答,贺宪又问,你找不到位子我可以帮你找。要是我叫你一起去图书馆,你去吗?南阮摇了摇头:你又不看书的。要是我叫你出来玩呢?你来吗?南阮笑着哼了一声:当然不来。见贺宪没像往常那样逗她,南阮再次问:你今天怎么回事儿?你跟顾曜,是你先和他说话的?为什么?我从没见过你先理别人。贺宪突然想起来,他抢顾曜头盔那天,南阮也主动还头盔给顾曜,和他说谢谢,盯着他的背影看,还问自己顾曜是不是医学院的……南阮自然不能告诉他她一开始想跟顾曜做朋友是好奇南黛喜欢的人、并怀有幼稚阴暗的目的,便只笑不说话。这个欲言又止的笑被贺宪理解成了另一种含义,其实他知道,哪怕没有顾曜,南阮也未必把自己当回事儿,她听完冯梦迪胡说八道,还能跟她有说有笑,就说明一点都不在意他。她不想他受伤被冤枉,只是误会了他是为了韩乐怡才惹上麻烦。要是他为了别的人打架,她大概连眼皮都不会抬。贺宪从没这样沮丧过,连信了队友的屁话被连累到离开射击队都没难受成这样。远远地瞥见顾曜走了过来,他最后问了一句:我先走了,你是跟我走,还是跟顾曜留在这儿?南阮满心疑惑,又摸不着头脑,便收起平常和他说话的态度,柔柔和和地回答:我跟顾曜待一会儿再走,天快黑了,你骑车小心一点。南阮之前动不动就跟他使性子,突然客客气气地好好说话,贺宪有点受宠若惊,很快他又想起来,之前一起吃火锅,她对顾曜也是这么温和有礼,他原先以为那是因为她跟他不熟,可那时候人家早单独来往了。贺宪的鼻子和眼睛都有点酸,这感觉很陌生,他一眼也不想再看顾曜,扭头就走了。远处的冯梦迪看到他要走,立刻跑了过去,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,今天穿了双平底鞋。你怎么走啦?看出贺宪不对劲,冯梦迪说,那你把我也带走吧,你走了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多没意思。贺宪没理她,骑上车就要走,冯梦迪拽住他的衣角说:你喜欢南阮吧?我一眼就看出来了!放手!贺宪皱眉瞪向她。可惜人家不喜欢你,我都帮你问过了!听到这话,贺宪急了:你有病吧?你都跟她说什么了?冯梦迪被他满身的戾气吓到了:我能说什么啊,我没告诉她你喜欢她,就问她喜不喜欢你,她说‘怎么可能’……她和你那个叫顾什么的朋友挺配的,两人都安安静静的。你这下知道喜欢一个看都懒得看自己的人有多可怜了吧?人家南阮至少没对你凶,我可比你惨多了。贺宪本来想让她滚,听到后面那句,耐着性子说:算我求你,离我远点,让我一个人待着行不行?……回到家后,南阮还惦记着贺宪的反常,她后来问顾曜,顾曜说什么事都没有。除了韩乐怡,在学校里南阮只跟贺宪熟,他虽然不着调,其实人特别好,她对贺宪有种天然的亲近感,所以从来不客气。这种亲近感对着顾曜就没有,可能顾曜太正经,不像贺宪总没正形地开玩笑,所以接触再多次也亲切不起来。南阮洗过澡,摸起手机躺到床上,贺宪时常给她发信息,今天却没有,她想了想,给贺宪打了通电话。第16章电话很快就通了,南阮这还是第一次主动给贺宪打电话,她想不出说什么,就等贺宪先说话,可是平时总没话找话说的贺宪居然也不开口。喂!你怎么不说话?因为对方是贺宪,南阮一开口就霸道上了,然而她自己并没发现。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?你在家吗?在。你呢?顾曜送你回来的?刚到家不久。贺宪看了下时间,已经十点钟了,他心里堵得厉害,干脆不说话了。喂?你在听吗?你今天怪怪的,真的没什么事吗?没。南阮不会找话题,只和韩乐怡、冯梦迪那种话痨聊得来,贺宪一冷淡,她立刻不知道该接什么了,犹豫了片刻,问:你要不要生物笔记?生物背一背提高得快。贺宪其实不需要,再提能提到哪儿去,但南阮的话他拒绝不了,便说:要啊。那你来我家,我从窗户给你。刚说完,南阮又改主意了,还是我去你家吧!我jiejie现在就住我楼上,你爬到树上和我说话,她会听到的。南阮和家属院的小孩子们虽然没来往,但小时候经常陪奶奶去朋友家串门,所以清楚贺宪家是哪栋楼。四月白日温度高,夜风仍旧凉,南阮在睡衣外面披了件毛衣外套,拿上笔记就出门了。见她刚回家没多久又出门,南奶奶问:你去哪儿?怎么还穿着睡裤?去给朋友送东西,不出院儿。南奶奶哦了一声,待孙女走了才反应过来——她什么时候在家属院有朋友了?南阮走到贺家门前时,贺宪已经等在门外了,他穿一身纯黑的运动装,抄着手立在夜幕下的矮墙前,更显清瘦挺拔。贺宪平常在她面前总嘻嘻哈哈没个正形,害她到现在才发现,他的确是个好看的少年,难怪冯梦迪喜欢他。有什么好玩的,值得这么晚回家?我以前没自己动手烧烤过……你朋友都问你为什么走,后来还给你打电话了,你到底怎么了?你就是和顾曜吵架了吧?为什么啊?我们从岛上回来后,去师大那边吃甜品,我问他要不要叫你,他说叫了你也不会来的。我和韩乐怡也经常吵……发现贺宪的表情越来越冷,南阮声音渐小。顾曜带着她从岛上回来,又单独去师大吃东西,难怪到这个点。一整晚他们都在一起,还共骑一辆车……贺宪从小练射击,一直接受心理训练,心中再翻江倒海,面上也不显。听到南阮问为什么,他用了最大的自制力,才没说出那句因为你。离高考还剩不到两个月,不能因为这个影响她的情绪,无论他多难受,这一段也得忍着,等考完再和她说明白。贺宪一直不说话,南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她呆呆地看了他片刻,说:这笔记给你,我回家了。南阮刚洗过澡,黑亮浓密的长发还没干透,因而她没像往常那样梳成马尾,就那么散在肩头,孩子气一下子就褪掉了大半,有种少女独有的冰清玉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