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时间不洗澡更是常事,能有什么帅气的模样?小鲜肉大将的形象更是不存在的。
刘氏拿了一套袍服过来,置于案上。
慢着。邵勋喊住了正欲转身离去的刘氏。
刘氏一颤,心砰砰跳了起来。
她觉得自己应该愤怒,可酝酿了许久,总是提不起来太多此类情绪。
她又强迫着自己想象邵勋强辱她的那个夜晚,果然有点效果,恨意渐渐起来了。
但没一会儿,女儿可爱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,将恨意反复消磨。
她咬了咬嘴唇,尽量不去想女儿,而是想象邵勋蹂躏她时的场景。
但画面很快偏转了开来,那一个黎明,邵勋策马立于高岗之上,全城军民热烈欢呼的场景出现了。
一个是天上下凡拯救她的太白星,一个是强行侮辱她的恶人,画面渐渐交融,刘氏只觉浑身无力,双腿有些软。
那边的案几上,有个盒子,打开看看。邵勋的声音传来。
刘氏猛然清醒了过来,她不敢回头,找到那个盒子后,打开一看,微微有些惊讶。
高唐的绢帛,石勒拿来给军中发赏的。邵勋说道:这几匹看样子不错,应比较贵重,送你了。
刘氏轻轻抚摸着绢帛。
她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,有欣喜,有酸楚,有悲哀,总之很复杂。
万般汇聚到最后,只有一句话:谢谢。
他还知道自己出身平原刘氏?他知道自己从小生活在高唐?
应该的,这段时日辛苦你了,以后还要你帮忙照顾花奴呢。邵勋随口说道。
不知道为什么,刘氏心中刚刚冒出的一点喜悦消散了。
她抱起绢帛,勉强行了一礼,急匆匆地离开了。
她走得很快,腿间还有些残留的滑腻,让她的脸火烧一般,无地自容。
似乎又有些不该有的幽怨,她迷茫了,害怕了,只能逃离。
邵勋没有太过关注她的心情,只觉得她举止失措,有些奇怪。
擦干身体之后,换上了袍服,然后来到卧房。
脱了鞋,登榻而上,掀开被子,小心翼翼地将裴妃搂在怀中。
伱什么时候回许昌?裴妃将头枕在他怀里,问道。
不回了。邵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,说道。
他已经有三个孩子了,但这个孩子不一样,真的不一样。
都当上都督了,就不能好好说话?裴妃嗔怪道。
蔡承。邵勋大声喊道。
在。蔡承的声音从窗外传来。
传令,大军扎营屯驻。
诺。
吩咐完后,邵勋看向裴妃。
昏君!裴妃噗嗤一笑。
为了博美人开心,‘朕’何事不可为?邵勋笑道。
裴妃捂住了他的嘴,道:只在闺阁之间这么说倒无妨,但我怕你在外头得意忘形,说漏了嘴,以后不许胡乱说话。
好,都听你的。邵勋从善如流。
裴妃安静地躺在他怀里,不再说话。
邵勋轻轻抚着她的背脊。
上次裴妃说过一句话我也是女人,从那以后他悟了,哪怕是权倾天下的摄政太后,也有情感需求,有脆弱的时候,有时候甚至需要像哄不懂事的小女人一样,提供情绪价值。
做黄毛的,怎么能不懂这点呢?
更何况,孕妇的情绪更加不稳定,更需要温存。
月底你就走吧。良久之后,裴妃说道:时间长了,恐惹人非议。
你呢?
我就留在考城。裴妃说道:再者,我也不喜欢去许昌。
邵勋亲了她一口,稍稍用力搂住了她。
裴妃抬起头,看着他的眼睛,说道:现在知道胡乱招惹女人的坏处了吧?
邵勋尴尬一笑。
本想来点歪理,说把基因扩散到更多雌性动物身上,是雄性的本能,但一看裴妃的眼神,只能装傻充楞。
我若下了场,你家里那些女人,一个个……裴妃轻轻掐了一下邵勋。
邵勋突然有些庆幸。
还好裴妃是他的主母,碍于身份,不能有太多非分之想,不然真的很麻烦了。
最近一段时日,外间可能已经有风言风语了。吾儿来探视过几次,我都没见,把他打发走了,但他肯定有所怀疑。裴妃又道:也幸好你打赢了匈奴,不然的话,我亦不知局面该如何收拾。
想到这里,她有些叹气。
两人之间,终究隔着一条身份的天堑。
会有办法的。邵勋说道:待我扫平北方诸侯,届时还有何人敢说三道四?
那你可要快点了,我今年都三十一了,就要老了。裴妃心气渐渐顺了过来。
邵勋两眼望天。
这辈子,好像真是在为这些女人打工。
不过,亏吗?邵勋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主母,好像也不亏,那就够了!
再者,我为的是天下百姓。
格局啊格局,这才是我黄毛的格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