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攥紧狄然的手,带上了大门,偌大的房子瞬间一片寂静。☆、后悔回到公寓,卓尔踢飞鞋子,把自己摔在沙发里。然然,来给我看看。这么久没见,胸是不是长大了?狄然和卓尔就像一对母女,一套行云流水踢飞鞋子的动作,亲昵地坐在卓尔身边用小脑袋蹭她:阿姨,我好想你。李东扬无言,关上门坐过来:胸大了吗?我怎么没看出来,让我也摸摸。卓尔一巴掌打在他蠢蠢欲动的爪子上:要不要脸?阿姨。狄然瞬间潘静姝附体,坐直身子开始告状,你不在的时候李东扬总欺负我,他上次往我脸上挤牛奶,还把我的头发打成结栓在床柱上。狄然然,你过来看我打不死你。卓尔又一巴掌拍在李东扬头上:在我面前你还敢欺负然然?狄然趾高气昂地躲在卓尔身后,朝李东扬吐舌头。卓尔伸个懒腰:饿死了,你们吃什么?我去做。卓尔打开冰箱看了看:还有鲜蛤蜊,扬扬你经常住这里吗?李东扬将狄然按在沙发上,拿着沙发靠垫打她的头,一边打一边回应:不在这住,不在这住你让我回去看着郑妮反胃吗?卓尔笑了笑,把芸豆放在盆子里递过来,让他和狄然择菜,自己去厨房和面做手工面条。客厅的灯光暖黄,李东扬和狄然像两个小孩似的坐在沙发上,把芸豆两头掰掉,两侧的丝一根一根抽出来。李东扬眉眼干净,手指灵巧,看狄然笨手笨脚的想让她在一旁待着,自己来择,可狄然不愿意,非要亲自上手把好好的芸豆抠的这里少一块那里缺个口。我高中毕业就要去英国了。如果不是为了陪狄然读书,李东扬高中都不会在国内读。卓尔一直想让他到国外,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反对,只是表示高中毕业以后他一定得出国,当然,能带上狄然最好。你爸想让你出国是吧?跟我去英国吧。狄然手里的动作一停,挠挠耳朵:我再想想。李东扬看她的模样,心里有点苦涩,也没多说,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。择完菜,李东扬揉了揉耳朵,从茶几下的小木筐里拿出一个挖耳勺放在狄然手心里:耳朵痒,你帮我掏。狄然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,对着客厅明亮的光线,小心翼翼帮他掏耳朵。卓尔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:然然还和小时候一样爱给人掏耳朵。掏耳朵和给别人掏耳朵是这世界上最爽的事情。说着,狄然的手指轻轻一动,从李东扬耳朵里掏出长长粗粗的一块,欣赏半天才满意地扣在烟灰缸里,尤其是掏出一大块耳屎的感觉,太有成就感了。卓尔捂着胸口恶心得快晕过去了:你多久没挖过耳朵?你太恶心了你!半年没动过耳朵,李东扬瞬间感觉世界的声音变得清晰了好多,不在乎地闭着眼睛养神:她喜欢掏就让她掏,我都给她攒着呢。☆☆☆今天卓尔做的是蛤蜊芸豆面,里面打上了鸡蛋花,浅绿色的芸豆切成了豆子大小的碎段,配上奶油黄颜色的鸡蛋碎,蛤蜊没有去壳,直接洗净丢到锅里一起炖。面是手工擀出来的碱面条,宽宽的一段,又筋道又弹性。然然今晚和你爸说一声,别回去了。狄然点点头。你和扬扬睡一个屋?狄然和李东扬一口面条喷出来。然然才十七,法定婚龄还得几年,要不我和你爸商量一下,先订婚怎么样?阿姨。狄然尴尬地擦了擦嘴,这都过去多少年了,您怎么还想着这事呀?卓尔以前就总是想尽办法把狄然和李东扬往一块凑,大有一种这个世界上除了狄然,没人能入她眼的架势。以前她带着两个小孩逛街,总是一模一样的小衣服买两套,蓝的给李东扬穿,粉的给狄然穿。小时候别人看到狄然和李东扬总是问:你们俩穿着一样的衣服,是兄妹吗?卓尔就在一边笑:不是,那是我儿媳妇。除了你,我不可能同意别人给我家扬扬当媳妇儿。妈。李东扬看了她一眼,示意她别说了。狄然笑了笑:李东扬他有女朋友,叫唐昕,他没说吗?我现在也有喜欢的人呢。唐昕?唐昕不是……妈,别说了。李东扬在桌子下面碰了碰她的腿。☆☆☆狄然洗过澡就到客房睡了。卓尔榨了一壶果汁,端到客厅,李东扬把脚搭在茶几上看电视,他换来换去,没有中意的节目,最后切换到了网络频道,选了一部的电影。跟我说说。卓尔坐在李东扬旁边,给他倒了一杯果汁,细声细语。李东扬把果汁一饮而尽,转着杯子玩了一会儿才开口:狄然转学以后,遇到了一个男生。他只说了一句,就不想再说。卓尔问:你没和她说?李东扬低着头,表情黯然:我不敢,我现在后悔,我好端端的和她置什么气。她就打我一下,别说不疼不痒,再给我一次机会,就算她打死我,我都不会和她吵架。卓尔心里了然,摸了摸他的头发。妈。李东扬闭上眼睛,头在她掌心蹭了蹭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她那天跟我说话的样子,我根本不舍得说什么,也许等她玩够了就长大了,我能等她。客厅的落地窗反射着外面的万家灯火,二十五层的高度可以遥望夜里的海湾,那一片路灯沿着海港弯弯地曲折着,海上的灯塔一闪一闪地晃着暖光。城里灯光太好,很少能看到星星。而没有星星的夜里,天空总是少不了一丝冷清。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?卓尔摸着李东扬的头发,声线变得温柔,不再是那个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。李东扬摇头。卓尔眼神落寞,眼睛泛红。我喜欢狄晖那么多年,却直到他结婚那天都不敢告诉他,别人都说我做事果敢,但我在感情上就是个傻子。你外公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,我没有拒绝,就在狄晖结婚的第二个月,我把自己嫁给了你爸。卓尔说到这里,免不了自嘲地笑了笑。狄晖刚离婚那阵子,我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回去找他的念头,但我还是懦弱。我知道大院里的人在背后是怎么骂然然mama的,我如芒在背,每次那个念头一出现,都觉得背后有人戳着我的脊梁骨。他走了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