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手执着酒,一手撑着头看着他。叶孤城微微皱眉:你与西门吹雪相处时便是如此?吴裙噗嗤一声竟笑了出来:城主也会好奇?她此时笑意肆然,眼中星光点点,竟比白日里更加动人。叶孤城摇头冷声道:剑客不应该喝酒。他看着已喝了两杯的雪衣美人目光有些不赞同。却见那美人也摇了摇头,轻笑道:那是二流剑客。她长睫轻合,微微仰起下颌,那眼尾处的胭脂在月色下恍若芙蓉轻展,让人恨不得化作她手中把玩的酒杯来。世人都道喝酒误事,不过是借口罢了,若是心中只有剑,又何须解愁来麻痹呢,向来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。她话音刚落叼着酒杯又喝了口,似在印证自己的话般。叶孤城瞧着,却突然笑道:我倒是有些相信你说的了。他很少笑,连这笑意也是一闪而逝。可那如寒星的双目却是慢慢平和了下来。他静静地看着那雪衣美人喝酒,空气中一时沉默了下来。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。可竟也有种难言的默契在。天渐渐亮了。那美人的酒终于也喝完了。她果真也没有醉。你曾说有人要杀你?叶孤城突然淡淡问。他既要护她四日,自然要知己知彼些。吴裙轻叹了口气:城主不信?叶孤城微微摇头:这世上能杀你的人不多。吴裙幽幽抚袖:城主也说是不多,可见却还是有的。她见叶孤城有些疑惑,轻笑道:玉罗刹算不算?她眼中波光流转,倒让那羽麾剑客想起当日这江湖中的传言来,面色不由有些古怪:情债?吴裙摇了摇杯中余酒淡淡道:互相利用罢了。他为雄图霸业,而我――她说到这儿轻轻笑了:城主不是已经知道了吗?她语气漫不经心,似过往种种深情都与她无关一般。无情道。白衣剑客目光若有所思,他已半步道境,如今也只差了一分契机。月色已没入云端。那雪衣美人轻笑:先入情方得无情。城主可要尝尝这相思滋味?她离得很近。似有冷冷水仙香气萦入怀中。叶孤城只觉唇上温软摩挲,眸光微暗,握着那纤弱腰肢的手不由紧了紧。顷刻间便已反客为主:这种事情还是男人来做的好。船已靠岸了。可那岸上却已站了一个人。陆小凤面色不由有些古怪。因为那人竟是画上与阿裙在一起的男人。宫九慢慢合了折扇,他的目光很冷酷:你便是玉罗刹?他在跟谁说话?陆小凤摸了摸嘴角胡子:我旁边那位才是……他话未说完便已顿住了。因为他旁边已没有了人。那黑袍男子竟像是烟雾一般早已散去。陆小凤不由倒抽了口气。这样的功力已实在闻所未闻。你不是玉罗刹?宫九微微眯了眯眼。陆小凤道:我若是玉罗刹,现在便已经出手了。他的语气也有些冷。因为那幅画始终像一根刺一般梗在心口。他与阿裙是什么关系?宫九冷笑道:你现在出手也不晚。他话音刚落便已动了。那折扇步步如刀,顷刻间直逼性命。陆小凤也动了。两人一时间打的难分难舍。天暗了下来。白云城中黑袍男子勾了勾唇角,目光微冷。阿裙,秘密藏的久了,是会让人没有耐心的。第55章玉罗刹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。于是他给了她三个月时间。可现在他却有些后悔了。因为有些鸟儿一旦放的高了,心也会大些,何况那美人生就一副反骨,向来漫不经心。白云城中昨夜下了些微雨,此刻青阶石路上愈加显的翠碧。侍女们撑着油纸伞小心行走着。阿凝手中端着盅甜汤。那甜汤是小厨房新熬的,透过瓷盖儿还冒着热气。她走的很快,步伐却很稳,不多时便已到了院中。姑娘。阿凝轻轻敲了敲房门。进来吧。房内隔会儿慢慢传出一道温柔的女声来。那声音如沉香烟隽,煞是好听。阿凝脸微微红了红,慢慢进了房内。她将甜汤摆放在了桌上:这汤中城主特意交代加了雪莲,姑娘趁热喝吧。她说话时始终低着头,不敢看那美人一眼。吴裙赤脚踏在雪绒毯上,悠悠走到了桌边。白玉指尖轻轻揭起汤盅嗅了口。这汤里还有什么?她似只是随意一问。阿凝微微抬眼偷看了眼那芙蓉雪面的美人,小声道:还有梨糖水,听说姑娘嗜甜。她说到这儿脸已红的不像话。吴裙轻抿了口那甜汤,却是缓缓蹙起了眉:撤下去吧。阿凝面色刹时惨白:姑娘?吴裙微叹了口气:我何时说我嗜甜了?她眼眸轻抬,那眼尾处的胭脂潋滟动人,可那语气却端是无情。阿凝指尖颤了颤,只得端了汤盅下去。临走前又回头看一了一眼那勾魂摄魄的美人,只觉心中又苦又涩。那女婢已经出去了。雪衣美人百无聊赖的轻剪着桌边红烛。这时候天自然还亮着,只是窗外积雨连绵,显得有些昏暗罢了。她轻轻将剪短的烛节儿放进香炉里,幽幽道:可要再剪些?她问的是谁?难道这房中还有别人?黑色锦袍的男人慢慢自内室踱步而出,正是玉罗刹。阿裙倒是悠闲。他眉头微挑,眼中神色莫名。他初时见她只觉剑意难得却终归剑心未成,如今那道境竟趋向圆滑了。吴裙将小剪放下,淡淡道:教主不远千里而来,想来也是这白云城中景色不错。玉罗刹看了眼那幽幽跳动的红烛,意有所指:景色虽美却远不及美人解语。他说到这儿话音一转:但若是这解语花散落到了别家,自是不妙了。那声音低沉危险,让人不由心下一凛。可那雪衣美人却笑了:向来名花倾国,唯有能者得之。她眼波轻转,云鬓在烛火下微微散乱:玉教主可敢居首?房间里刹时静了下来。锦袍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