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小六去探望过老兵了,今日找他究竟何事?徐潜带着疑惑来了松鹤堂。徐老太君单独见的他,看着儿子落座,徐老太君没好气问:你今年多大岁数了?徐潜:……他二十四了,但母亲会不知道?徐老太君知道,无需儿子回答,她继续问:你二十四了,阿渔呢?徐潜皱眉,怎么又与阿渔有关了?母亲不妨直说。徐潜肃容问。徐老太君瞪他:今日阿渔与我们打牌,一局没打完她就打了三次哈欠,可想而知昨晚她睡得有多不安稳。徐潜听到一半便垂下了目光。她居然这么困?他在回忆昨晚,徐老太君继续数落儿子:平常看你行事还算沉稳,没想到也是个不知体贴的,阿渔才多大,你又是这副身板,她小媳妇脸皮薄不好意思逆了你的意,可你得怜惜她啊,别光想着自己。徐潜动了动手指。这话曹廷安也告诫过他,徐潜没有放在心上,现在被母亲教训了,徐潜终于意识到自己犯的错。母亲放心,儿子懂了。徐潜垂眸道。徐老太君哼了哼,报了几道汤名给儿子:这些都是补汤,你叫厨房多给阿渔炖着喝。徐潜全部记下。.春华堂,阿渔猜测徐潜要出门探望老兵,短时间不会回来,便躺床上补觉去了。她真的很困。徐潜这一走一回,其实只用了两刻钟,但就是这么一会儿,他的小妻子竟已经睡沉了。站在床边,徐潜默默凝视床上的阿渔。她抱着被子睡得很香,那满足的神色,仿佛能舒舒服服睡个整觉便是天底下最享受的事了。放下纱帐,徐潜去了前院,临走前叮嘱宝蝉等丫鬟不得打扰阿渔。但阿渔这个觉并没有睡很长,怪只怪之前在松鹤堂的时候为了振奋精神多喝了几碗茶,睡着睡着就被憋醒了。解了手,阿渔似乎也没那么困了,叫丫鬟们进来伺候。夫人怎么不睡了?宝蝉笑着问,五爷还嘱咐我们别打扰您呢。阿渔奇道:五爷回来了?宝蝉一边帮她擦手一边道:是啊,您躺下不久五爷就回来了。阿渔更奇怪了:那他现在在哪儿?宝蝉猜测道:没听五爷说,应该是在前院吧?阿渔让她去打听打听。宝蝉去去就回,道五爷确实一直都没出门。阿渔觉得不对,去前院找徐潜了。徐潜人在书房,正在练字,听说小妻子过来了,徐潜手上不停,叫吴随请她进来。阿渔挑帘而入,见他果然一身家常袍子,不禁问道:母亲不是让你出门去探望老兵吗?徐潜看她一眼,随口解释道:今日置办礼品,明日去。原来如此。说话间,阿渔已经走到了徐潜的书桌旁,低头去看他的字。徐潜顿笔,观她神色,问:怎么不多睡会儿?阿渔有点不好意思,轻声道:我以为您出门了才睡的。徐潜盯着她微红的脸,声音冷了下去:觉得困倦便睡,我在与不在有何干系?我自有事做,不必你陪。都是夫妻了,她何必与他客气?他又不是需要她招待的客人。徐潜很不赞成小妻子对他的态度。阿渔却被男人责备的语气弄懵了,好好的,他怎么突然生气了?她悄悄抬头。徐潜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中的血丝。大手攥紧笔杆,徐潜继续写字,淡淡道:我要练字,你去休息罢。面对这样冷冰冰的逐客令,阿渔便是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了,委屈离去。午饭时,徐潜派人来请她去前院吃。宝蝉将主子送到前院厅堂门口,便识趣地守在了外面,夫人嫁过来已有三个月了,她们也都摸清了五爷的习惯,五爷喜欢与夫人独处,不喜丫鬟们在旁边站着碍眼。阿渔单独跨进厅堂,见徐潜神色如书房中那般严肃,阿渔的心弦便绷紧了。她大气不敢出地坐到了徐潜下首。余光中见徐潜拿起筷子了,阿渔这才也捡起了自己的,视线投向桌面。摆在她这边的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菜,只多了一道枸杞红枣乌鸡汤。阿渔愣了愣。这汤是养气补血的啊。徐潜见她对着汤发愣,解释道:你身子虚,这汤专门给你炖的,多喝点。男人的声音并不温柔,可话里全是对她的关心。阿渔一下子湿了眼眶。他一直冷或一直温柔或许都没什么,冷漠之后突如其来的温情却叫人松了口气又深感委屈。阿渔偏头掩饰泪水。可徐潜已经看见了,他惊道:为何哭?阿渔装不下去了,放下筷子,拿出帕子擦拭眼角,有什么话也得等擦干了再说。徐潜却等不及,走过来单膝下蹲在她身侧,盯着她微红的眼圈问:是不是很不舒服?阿渔瞧他一眼,蹙起眉头:什么很不舒服?徐潜的视线便移到了桌子下面。阿渔:……又让她喝补血的乌鸡汤,又看那里,这暗示也太明显了。她面上飞红,一边侧过身背对他一边恼羞成怒道:大白天的,你胡说什么呢。徐潜看出来了,小妻子没有不舒服。那你为何哭?徐潜重新回到椅子上,不解地看着她。阿渔扭头,委屈道:你上午冷冰冰地赶我离开,现在又装模作样关心我做什么?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,谁受得了?徐潜诧异地看着旁边的小妻子,他何时赶她了,还冷冰冰地赶?仔细回想上午的一切,徐潜终于明白了原委。他无奈道:我不是赶你,是劝你回去休息,你眼里都有血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