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武英殿。
朱元璋翻阅着奏折,一脸忧虑之色。
今年江南税赋重地屡屡遭灾,不仅税要蠲免,还需要拨出粮食前往赈济。
本是苦难,生死两难。
偏偏还有贪官污吏截留粮食,致百姓活活饿死!
该杀!
这群官吏,谁伸手,谁就得死!
人不能为了自己过好一点,就拿了别人活命的东西!元廷如何崩溃的,这才多少年,他们都忘记了吗?
大明江山,不容奸贪!
张焕,着亲军都尉府依名录抓拿官吏,送至金陵后,命刑部监斩!
朱元璋杀气腾腾。
张焕领命,刚退出大殿,便看到了毛骧走来,含笑抱拳:毛指挥使,恭贺官复原职。
毛骧笑道:有何恭贺可言,不过是陛下怜悯。你这是?
张焕回道:陛下命我们抓几个贪官。
那可不能耽误。
毛骧目送张焕离开,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,转而变得严肃起来,在得到许可后入殿行礼。
朱元璋看着毛骧,沉声道:经历过辽东之战,你可有些长进了?
毛骧肃然道:以死护生,臣做到了!论长进,自认为有一些。
朱元璋呵呵一笑,从桌案后走出,审视着毛骧:这次你能回京,多少是沾了定远侯的光,你与顾正臣的嫌隙,到此为止吧。
毛骧浑身一颤,连忙道:臣与定远侯并无嫌隙,也不敢有半分怨言。
当真?
朱元璋目光锐利。
毛骧毫不犹豫:当真!
朱元璋嘴角微微动了动,刚想说的话转成了笑,踱步道:回来也好,朕正是用人之际。毛骧,从今日起,你还是负责领亲军都尉府最隐秘的那一批人手,朕需要你盯着一些人。
大殿之内,灯火明亮。
毛骧正色道:为陛下效劳,是臣的荣幸!
朱元璋从袖中抽出一份名录,递给毛骧。
毛骧接过,展开一看,当看清上面的两个名字时,瞳孔骤然放大。
怎么,惊讶了?
朱元璋盯着毛骧。
毛骧脸色变了几变,领命道:陛下,这——为何要——ωωω.gǎйqíиG五.cōm
朱元璋打断了毛骧:你只是奉旨办事,莫问那么多因由。多舌,不好。
毛骧了然,领命:臣领旨!
朱元璋伸出手,接过名录,打开一旁的灯罩,将名录放在蜡烛上,轻声道:此事若是泄露出去,朕保证,你再也去不了辽东。
万死不敢!
毛骧叩头。
朱元璋看着手持燃起的名册,走至一旁,将其丢在炭盆中,看着炭盆里又多了一堆灰,低声道:不用朕教你怎么做事了吧,去吧。
毛骧领命而去。
武英殿再次陷入安静,朱元璋翻阅着奏折。
夜色渐深。
内侍低声提醒:陛下,该回乾清宫了。
朱元璋微微摇了摇头:再等一等。
内侍不知朱元璋在等什么,也不敢多劝,皇帝脾气并不好。
没过多久,邓愈求见。
朱元璋眉头微抬,看着一身酒气的邓愈走来,摆了摆手:莫要行礼了,内侍都退下吧。
邓愈还是坚持行礼,然后待内侍离开后,对朱元璋道:陛下,臣以为,以京军为骨重塑新军,当离不开定远侯,让其参与其中,方可确保新军有所成效。
朱元璋凝眸:怎么,你堂堂国公无以胜任?
邓愈苦涩摇头:臣可胜任,只能给新军骨,不能给新军魂!神机军相对其他京军而言,骨子里多出的那一份精气魂,才是最珍贵,最有战力的。而这份魂,只有定远侯可给。
朱元璋沉默。
新军!
顾正臣一直强调新军的核心是信仰,是精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