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。谢云苔点点头,安心地继续吃豆沙包。苏衔端起瓷碗抿了口豆浆,眸中凌光一划即逝。
临近晌午,相府的马车停在了皇长子府门口。府中下人疾步迎出,恭迎二人入府。
皇长子妃亲自迎至次进门内,打量苏衔:相爷没带夫人进宫问安?
苏衔不咸不淡地挑眉:为何进宫问安?
皇长子妃了然,心下喟叹,不再多言。侧首吩咐下人请他先去皇长子那边,又招手唤来侧妃,向谢云苔笑道:这位是徐侧妃。让她先陪夫人说说话,夫人有甚需要的尽管开口。我与相爷去见殿下,一会儿再好好向夫人道贺。
谢云苔颔首一福:殿下请便,妾身无碍的。
皇长子妃点一点头,就领着下人跟着苏衔去了。不多时入了皇长子的住处,迈过院门见苏衔等在院中并未进屋,皇长子妃也驻足:大人有事?
苏衔打量着她:暗营怎么说的?
什么也未同我们说。皇长子妃摇着头,一五一十道,昨日沈大人奉旨来传话,临走时似是忽而想起什么,折回去为殿下搭了脉,接着便说要先与大人打个商量。
苏衔:您不曾追问?
皇长子妃苦笑:我哪里敢在暗营面前多嘴?顿了顿,又问,沈大人是如何同大人说的?
苏衔垂眸:我先去看看。
说着提步走向卧房,皇长子妃浅怔,欲言又止。
沈小飞其实也没同他说出什么,只说皇后先病了,紧跟着皇长子又病了,觉得蹊跷。
我想着,这原不该是会传给别人的病啊——长秋宫那么多宫女宦官不都没事?怎么偏就传给皇长子殿下了?沈小飞边说边思量,太医一口咬定母子二人病症相同,不奇怪吗?
这是暗营该有的敏锐。苏衔顺着一想,也觉蹊跷,但也猜不出端倪。
大步流星地进了屋,他回身阖上房门。皇长子妃没有同他一道进屋,挥退了宫人,静候在院子里。
苏衔绕过屏风,殷临曜正倚在榻上沉思,看见他颔了颔首:恭喜。
怎么回事啊?苏衔睃着他走上前,往榻边的椅子上一坐,伸手扣在他腕上。
脉象虚弱,的确病得厉害,也的确与皇后如出一辙。苏衔锁眉:太医怎么说?
说与母后的病一样。
没了?
没了。殷临曜顿声,我听沈小飞昨天的意思,似是怀疑我与母后都不是生病。
苏衔没有隐瞒,点了头:倘若真不是生病,你觉得是谁?
我不知道。殷临曜淡然。
苏衔一语不发地继续给他搭着脉,沉默了会儿,又听他说:但我在想,倘使不是生病……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我与母后动手,又能让太医三缄其口的,能有几人?
苏衔眼底一颤,惊然抬头。疑心一时被殷临曜牵动起来,半晌才归于宁静。
他缓出一抹好笑的神色:你怀疑你爹害你啊?
皇长子没说话。
你这什么疑心病啊?苏衔口吻慵懒,他身体康健,你又没干什么,犯得着吗?
但我不是他最满意的儿子。殷临曜抬眸,目不转睛地盯向他。
嗤。苏衔嗤笑摇头。他觉得殷玄汲在他母亲的事上是个混蛋,可他不觉得殷玄汲会混蛋到为了补救这种事谋害嫡妻与嫡长子。
再说,我没兴趣啊。他道。
他但凡对皇位有一点兴趣,都可顺水推舟地认爹,回到他皇次子的位子上。
我知道你没兴趣。殷临曜眸光黯淡。
可他拿不准,父皇会不会动那份心。
他从记事起就知外面还有个未曾谋面的二弟。那时父皇还不是皇帝,王府里盛传父王有个外室子,后来又说已然夭折。他后来是从父王母妃的交谈中意外得知二弟根本没死的。
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也从不清楚二弟到底何许人也。直到他十岁那年,苏衔突然而然地出现,他凭直觉猜到他该就是二弟,去问父皇,父皇没有否认。
后来的这么多年,宫里多少皇子心中忿忿,觉得自己被一个外人比了下去,只有他清楚,让他们在父亲眼中黯然失色的是他们的亲兄弟。
母后为此心神不宁已久,唯恐二弟顶替了他的位子。他不在意,他觉得父皇与二弟都不是那样的人,自己也并非昏庸无能之辈。
可眼下的事情来得这么突然,他忽而想起了一些书中常说的话,比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。
帝王的喜怒原就能决定很多事情。虽然父皇一直以来待他不错,可对苏衔,更有种超乎寻常的执着的好。
他越是细想,天家父子原就脆弱的信任越变得不堪一击。
……殷临曜。苏衔站起身,你若真这么想,我可直接问殷玄汲去了啊?
说罢他转身便走,皇长子骇然:苏衔!
苏衔停住脚,转身皱着眉看他:干什么?又蔑然啧声,心里有疑又要揣着不说,自己瞎猜忌,你们活得累不累啊?
有话直说不好吗?
</div>
&lt;/div&gt;</p>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