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祁楚枫并不急着质问,而是探询地看向阿克奇。
阿克奇轻描淡写:将军明鉴,我族不过是拿回之前被赫努强占的草场而已。
胡说!之前的草场年前就还给你们了,可你们又把南面那一大片草场都占走,还打伤了我们的人。胡力解的眼睛里血丝横布,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太过疲惫。
阿克奇冷冷道:我再说一遍,我们只是拿回我族原本的草场,至于争斗事件,是你们族人先行挑衅,我们被迫还手而已。
你……胡力解气得声音直抖,那么你们漏夜摸进我们族人的帐篷,杀了雷图一家四口,你又作何解释?
祁楚枫眉头紧皱,盯向阿克奇:此事当真?
阿克奇也皱眉道:此事我已询问过,并非我族人所为。你们又拿不出任何证据,空口白牙,莫要诬陷。
除了你们还会有谁!胡力解怒道,雷图一家四口就住在南面草场边上,之前与你们起过争执,杀了他们之后,你们就占了草场。
也有可能是东魉人所为。阿克奇冷道,这种贼喊抓贼的把戏,对你们赫努来说,可轻车熟路得很。
你……胡力解气得额头爆出青筋,却苦于没有实证,连口舌之争,都占不了上风。
祁楚枫皱眉问道:又发现东魉人的踪迹了?
没有。阿克奇忙道,我也一直让族人留意,可是自上次之后,再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。所以我怀疑这些东魉人会不会是被什么人收留了?他意有所指。
胡力解拳头攥地死死地,眼睛里几乎滴出血来:我们老族长和少族长都死在东魉人手上,我族与东魉人之仇不共在天。
阿克奇瞥了他一眼,冷冷一哼,不置可否。
祁楚枫沉声道:此事既然没有实证,相互猜忌只会多生事端。
将军!人就这么白白死了?胡力解急道,还有被他们抢走的草场,羊子马上要下崽,没有草就没有奶水,怎么办?
阿克奇也道:草场本来就是我们的草场,你们的羊是羊,我们的羊也是羊……
祁楚枫抬手制止两人再吵下去,眼下她人不在荒原,也不清楚他们口中所说的那块草场究竟位于什么位置,应该归哪一边?再这样吵下去,也吵不出一个究竟来。
两位,口舌之争解决不了问题。她沉吟片刻,我安排一下,这两日进荒原,帮你们查清此事。
胡力解一听,立时道:多谢祁将军!
阿克奇垂目片刻,然后才道:如此再好不过了。
两位今日也都累了,我命人帮你们安排住所,且先歇歇。祁楚枫将崔大勇唤进来。
阿克奇道:我族中还有事务,先行回去。我在王账等候将军。
也好!
祁楚枫也不强留,拱手相送。
胡力解盯着阿克奇离开,重重将烟杆子在桌腿上叩了两下,落了一地的烟灰。祁楚枫看他此番前来,比起上回竟是苍老了不少,想来这些时日赫努族的日子不好过。
格力玛还好吗?祁楚枫问道。现在赫努族已经是由老族长的女儿,大格力玛来担任族长。
胡力解摇了摇头:不好,她难得很。
祁楚枫叹了口气,其实即便不问,她也想象到格力玛的处境不易。父兄死得突然,陡然之间全族的重担都落在她一人身上,加上必须赔给丹狄族的一大批牛羊,如今又出了抢草场的事情,可谓是内忧外患。
大勇,和官驿的人说一声,给老胡加点酒菜。祁楚枫吩咐崔大勇,然后转头朝胡力解,安抚道,先好好歇着,后面的事情我不会看着不管的。
胡力解望着祁楚枫,眼圈一下子就红了,半晌说不出话来,重重点了点头,一扭头跟着崔大勇出去了。
待他们走远,祁楚枫长叹了口气,直至这时才落座。裴月臣缓步从外进来,目光看向她,带着安慰之意,显然方才众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。
祁楚枫对此毫不意外,疲倦靠向椅背,问道:这事你怎么看?
他二人各执一词,事情究竟是怎生模样,确实不好说。裴月臣问道,你当真要进荒原?
都闹出人命了……祁楚枫颦眉思量着,若是当真是东魉人所为,他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。难道蛰伏了一整个冬天,打算卷土重来吗?
是要防着些。裴月臣拧眉片刻,问道:这趟进荒原,你打算带多少人?
祁楚枫疲倦地摆摆手:我还没想好。
两人正说着,一名家仆快步来禀:将军,李夫人求见。
李夫人?祁楚枫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裴月臣却已听明白了,问道:是李氏商队的李夫人吗?
家仆点头:正是她,就在外面候着,看样子还带了礼品。将军府的规矩是不能收礼,他们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。
原来是邓黎月。
祁楚枫先看向裴月臣,心中五味杂陈,遂道:人先让进来,没有让人在外头等的道理。月臣,她多半是来寻你的,见不见我倒在其次。今日我也有些累了,你招待她便是。
知晓她为了荒原的事情心中烦闷,裴月臣也不愿她勉强应酬,遂点了点头:好,你回去歇着便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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