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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裴月臣怔怔出神, 祁楚枫愈发觉得奇怪:怎么了?阿克奇有古怪?
没有,我只是觉得……裴月臣也不好直说,只能道,阿克奇虽然是荒原人, 但曾去中原学习, 举止谈吐与寻常荒原人确实大为不同。
祁楚枫赞同地点点头:说老实话, 荒原各族,与丹狄族打交道确实更轻松一些, 将来等阿克奇当上族长,说不定还能更好一些。
说话间,两人进了院子, 正看见阿勒坐在石阶上, 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。
阿勒?祁楚枫奇道,这么晚了, 还不去睡觉?
阿勒站起身来,腾腾腾地走到她面前:我问过嬷嬷,她也不知晓我要去京城。
祁楚枫微怔:嗯?
阿勒有点气恼地看着她:你故意不让我去丹狄族, 是不是?所以,你故意说要带我去京城。
祁楚枫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此事,打了圆场笑道:原来我们家阿勒中原话可以说这么顺溜, 看来沈先生功劳不小。
阿勒气恼更甚:我就知道,你是故意的!说着, 她重重跺了跺脚, 气冲冲地跑了。
阿勒……
祁楚枫想要唤住她, 可惜她压根不听, 很快便跑远了。
哎……头疼!祁楚枫扶额。
裴月臣不解问道:怎么了?
阿勒看上阿克奇了。祁楚枫摇头叹气, 拖着脚步进了屋, 今日阿克奇邀她去族中,我没同意,给拦了下来。这小丫头便着恼了。
……阿勒也喜欢阿克奇?裴月臣吃了一惊。
祁楚枫也奇道:也喜欢阿克奇?还有谁?
方才话刚出口,裴月臣便已暗暗后悔,现下又听见祁楚枫这般问,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愣在当地……
月臣?祁楚枫甚少见他这般模样,愈发诧异,还有谁?
没有谁……是我说错了。裴月臣微别开脸,试图岔开话题,老邢说,那名马匪的伤势……
祁楚枫怎肯让他岔开,特地绕到他面前,欺身近前盯住他:马匪的事待会再说,你先说说,还有谁也看上阿克奇了?
此时,她与他不过咫尺距离,也许是饮了酒的缘故,眼睛分外明亮,好奇地瞅着他。裴月臣被她盯得心下漏了一拍,须臾之后,回过神来,连忙退开一步:没有,是我说错了。
不对!你可不是会说错的人。祁楚枫怎肯相信,又逼上前一步,到底是怎么回事?
裴月臣无奈,伸手按住她肩膀,不许她再上前:你别闹……
祁楚枫不依不饶:你不说,我可不会干休。大概是酒能壮胆,平日里的顾忌此时都被她抛在脑后,一步一步凑上前,竟把裴月臣直逼得退到墙脚。
好好好……我说便是,你先退开。裴月臣拿她无法,只得道。
祁楚枫摇头道:你先说,说完我再退开!
还未等裴月臣说话,她昂昂头,随即又补上一句:不许和本将军讨价还价!
裴月臣实在避无可避,无可奈何,踌躇片刻才道:你……心里的那个人,是不是阿克奇?
啊?!这个回答着实出乎祁楚枫的意料,退开一步,诧异地盯着他,我?
裴月臣轻轻点头。
我什么时候对阿克奇……祁楚枫一脸莫名其妙,道,你怎么会认为我看上了阿克奇?!
不是他?
当然不是!祁楚枫气鼓鼓地瞪他,谁告诉你的?
……大概是我猜错了。
不是阿克奇,那么又会是谁?裴月臣愈发感到费解,心下却是一松,似乎连呼吸也比之前顺畅了些许。
还请将军见谅!他只得朝她歉然一笑。
祁楚枫愈发气恼,做势捶他:你还笑?
是我误会了。裴月臣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,怎得突然对女儿家的心事这般胡思乱想。
你为何会以为是阿克奇?祁楚枫不解。
闹了这么个乌龙,裴月臣自然不想再谈此事,笑着摇摇头:将军不必细究,以后……我不会再乱猜了。
祁楚枫歪头看他,片刻之后,揉身近前,坏笑着探手来呵他痒痒。
快说!不然我可不饶你。
室内本就狭小,加上桌椅板凳,又生着火盆,裴月臣左挪右闪,想要抓住她的手,又觉得不妥,只得边躲边道:别闹……楚枫,别闹!
他话音刚落,祁楚枫便不小心绊到火盆,火炭扬起……压根来不及多想,他伸臂将她拉入自己怀中,旋身转过,严严实实地将她护住。星星点点的火炭落下,尽数由他的后背挡住,没有伤到她一分一毫。
祁楚枫被他牢牢揽住,紧贴着他的胸膛。她呼吸急促,双手却悄悄揪紧他的衣袍,偷偷眷恋——他的心跳声,他身上的气味,这须臾,也许就是她此生与他最近的距离了。
夜,突然变得异常静谧。</p>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