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<p>顾鸾自然诧异,懵了半晌:真没看错?
真没有!
她又问:是什么铺子?
燕歌摇头:张公公就在门前守着,奴婢不敢凑过去看牌匾,只得从后头的小巷子绕着走了。可是……可是那铺子后墙也有个窗子,奴婢依稀听见皇上和那姑娘在里头有说有笑的,已是十分熟悉的样子。
顾鸾听得心惊,有那么片刻里,她觉得四肢百骸都在发麻,心慌意乱间,思绪中浮现出燕歌所述的场景来。
她没见过那个那个姑娘,但顺着燕歌所言,她仿佛看到了一道清丽的背影与楚稷谈笑风生。她对他温柔的样子太过熟悉,是以在这样的画面里,她看到的也自然而然是他温柔的模样。
不觉间,她的心跳滞了两拍,一股窒息涌得浓烈,仿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头,让她喘不上气。
缓了好几息,她才将这份惊异按了下来。
摇了摇头,她道:我知道了,你去歇着吧。
娘娘……燕歌微滞,娘娘不管?
有什么好管的。顾鸾笑笑,神色平静地躺回床上。
倘若燕歌真没看错,此事无外乎两个可能。
一是与楚稷近来的忙碌有关,朝中之事波诡云谲,有时也不免与市井多有牵连,他若去暗查什么也是说不准的。
二,便是像燕歌所担忧的那样,他或许与那民间女子暗生情愫,是以隐瞒身份,这般相见。
如是第一种,她不必管。如是第二种,她管不了。
顾鸾躺在床上怔着神,不自觉地想起了他们刚在一起时的一些事。
那时候他们闹过两次误会,她吃过两次飞醋。第一次是因为茉尔玟,那时他们刚戳破心事不久,情意正浓,她实难接受他那么快就心里有了别人,撑不住地哭;第二次是因为洛娅,那是正值她有孕的时候,孕中多思,本就容易悲春伤秋,再加上燕歌与茉尔玟同样会错了意,她就以为他动了心,好生难受了两天。
这份酸味,尝过两次就行了。
第90章 解谜(到时候,她要大声笑话他。...)
这回她打算直接去问问他。
是以这晚她喝了安神药, 让自己如常入睡。翌日清晨,估摸着他该已下朝了,她便带着燕歌出了门, 去紫宸殿找他。
到了紫宸殿门口, 两名宦官却上了前,低眉顺眼地拱手说:佳妃娘娘, 皇上正忙着, 不得空见您。
她说:那本宫等一等。
可二人又道:今日怕是都不得空。
顾鸾皱皱眉头,没再多说什么, 径自回了纯熙宫。
次日再来,又是如此。
她在宫中那么多年,如此两回她便多少觉出楚稷是有意不见她了。燕歌那日所言就显得真了些,却也变得好笑。
其实纵使是真, 他也大可不必这样躲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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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日, 栖凤宫传来消息说皇后病愈, 众妃可按规矩去晨省。又翻过一夜, 众人就在清晨齐聚到了栖凤宫。
屈指数算,她们已有近一个月没晨省过了。眼下再行相见,人人心绪都很复杂。有些人念着再过几日出了正月就要被赐死的顾氏和冯氏,有些人则想着皇上这些日子都没踏足后宫的事, 禁不住地打量顾鸾的神情, 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。
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 众人坐了不多时,还是何婕妤忍不住开了口:臣妾听闻皇上近些日子都没往后宫来……说来新鲜,这情形可有三年没见过了。
她言及三年, 众人不必细想就知道,三年前那便是顾鸾得封前的事情了。那时候, 皇帝确有很长一段时日不曾进过后宫,后来顾鸾得了封,他就专往她的纯熙宫去。
何婕妤话音一落,顾鸾清晰地感觉数道目光都向自己投来。
皇后睃了眼她们:皇上政务繁忙,一时顾不上咱们是难免的,咱们谁也别去生事。说着,视线转向顾鸾,佳妃,你对紫宸殿的事务熟悉,得空时不妨多去瞧瞧,也陪皇上说说话,免得他忙过了头,再累出病来。
任谁都能听得出这话里的示好。
顾鸾便未提楚稷那日跟她说的话,更不会提燕歌告诉她的事情,只和和气气地颔首:诺,臣妾知道了。
却听何婕妤又道:算起来……佳妃娘娘的生辰也近了吧?
顾鸾睃她一眼,她仿佛未有察觉,自顾自又说:往年……往年都是皇上给佳妃娘娘庆贺,如今皇上这般忙着,怕是顾不上,不妨咱们姐妹聚一聚?
这话说得殿里许多人都想笑――谁会愿意跟她聚似的。
顾鸾抿唇莞尔:也不是什么逢十的紧要生辰,本宫倒懒得过了。原想着那天带着两个孩子随便贺一贺便是,但若婕妤有兴致,也可一道来坐坐。
何婕妤就是再没眼力见也听得出她这话里的疏离,面上的笑容僵了僵:那臣妾就不去打扰了……
又过约莫一刻,众人从栖凤宫中告了退。顾鸾乘步辇回到纯熙宫,进殿落座,就听燕歌上前道:奴婢……去御前打听了几句。御前的人说……皇上近来日日晚上都出门,总是后半夜才回来。但每每都只有张公公跟着,旁人都不知皇上去了何处。
顾鸾羽睫微颤,抿着茶,哦了一声。
燕歌低着头,神色黯淡:奴婢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……皇上这是图什么?那位姑娘生得算是俊俏,却也没有多美。何至于让皇上这样魂牵梦绕,竟日日都要去见……
也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。顾鸾摇摇头,但不论是不是,日后不必再说给我听了,顺其自然吧。他原也不能一辈子都守着我一个人,我能看得开。
燕歌听着这话,心中一阵酸楚:娘娘……
不说了。顾鸾衔笑,你去看看永昕永昀醒了没,醒了就带过来,我陪他们玩一会儿。
诺。燕歌福身,从寝殿中退出去。顾鸾怔怔地坐在那儿,半晌说不出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