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维安说:我需要一个解释。
白栀:啊?
顾维安看她茫然无措的表情,重新问:你送我的小木盒,是从哪里来的?
白栀:……
明白了。
有生以来,她第一次想爆粗口。
艹。
那个木盒里装的,该不会就是这条丝帕和房卡吧?
这他妈叫什么事啊啊啊!!!
白栀还没来得及想好回答的话,顾维安已经从她脸上得到答案,视线移开,走到顾清平面前。
他没有笑。
顾清平下意识地想站起来,刻在肌肉中的疼痛让他试图躲开,却被顾维安拎着浴袍的边缘,按在沙发上。
他想叫哥,还没出口,就被顾维安一脚踩在脸上,疼到顾清平闷哼一声,屈辱感迅速地延伸到全身。
在白栀面前——
在自己心上人面前——
在旁边看到这一切的白栀傻了眼,在皮鞋压在顾清平脸上时,她忍不住叫了一声:顾维安!
她和顾清平毕竟是多年好友,一起长大,不可能这样眼睁睁地看他被殴打——
衣着端正的顾维安看她一眼,面无表情,脚下力道更大了。
衬衣黑裤,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严谨的绅士,可他如今做的一切,却更像典型的暴徒。
不,暴徒不会这样温和,也不会如他般,一声不吭地瓦解一个人的全部的自尊。
顾维安太懂得怎样会令人痛苦了。
被完全压制住的顾清平似痛非痛地哼一声,柔软的沙发完全撑不起他的力气,半边身体都陷进去,压的沙发凹下去一块。
白栀只觉眼前的顾维安像是变了一个人,他此刻的神情令她畏惧。
她试图劝:你和清平——
话音未落,顾维安脚下用力,顾清平再度闷哼一声。
唇角的伤口挣开,小滴的红色鲜血悄然落在沙发上,被纤维争先恐后地吞噬。
顾维安侧身看白栀,平静开口:栀子,你多叫一声,他就多疼一会。
白栀噤声。
很好,顾维安赞扬她,就这样看着,别说话,也别叫他的名字。
他低头,垂眼看顾清平:当着栀子的面,你认不认错?
顾清平艰难开口:认……我认……
顾维安挪开脚:那就诚心诚意,好好记得这教训。
顾清平一脸伤痕,但一双手还是完好的,颤巍巍地扶着沙发坐好。
身体的疼痛感倒是其次,而被白栀看到他此刻的狼狈样,才是顾清平无法忍受甚至于崩溃的事情。
这是顾维安故意折磨他的手段。
给予他精神和自尊双重打击的高明手段。
顾维安衬衫熨帖,就这身装扮去参加董事会大选也毫不出错,只是领带消失的无影无踪,在发现那房卡的真正主人是顾清平的时候,他解了领带。
顾清平还穿着酒店的浴衣,多处伤痕,狼狈不堪。
白栀一身酒店制服,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两人的争执。
顾清平垂着眼睛,不敢看白栀,耻辱感像小虫子在他心口爬,牙齿相互摩擦发出格格的声音,喉咙中更是如困兽般低低声音。
过去,顾维安坐在沙发上,拧开旁侧一瓶密封的水,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,给你嫂子跪下,道歉。
顾清平猛然抬头。
白栀被他的要求惊到了:这就不用了吧?
男儿膝下有黄金啊。
让一个男人下跪,是对他尊严最严重的摧残吧?
白栀往旁边挪了挪,她真心认为这是个极为恐怖且不妥帖的道歉方式。
想想他做了什么蠢事,顾维安放下水,微笑着问她,毫无戾气,声线温和,栀子,你难道不认为这已经是对他的宽容了么?
白栀仍旧摇头:但——
跪下,顾维安将视线移到沙发上的,顾清平身上,别让我重复第三遍。</p>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