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<p>我改日给你画十个!陆徜伸出五根手指,在她眼前翻了翻。
明舒忙把他的手抓下来,道别人的错,哪能算在阿兄头上……阿兄的手,是要做学问的……
那你不要?陆徜又问。
要!就……随随便便做三个够了!明舒终于笑开。
陆徜笑了笑,有些无奈。
阿兄,我觉得你最近变得爱笑了。明舒盯着他直看。
是吗?可能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吧。陆徜没有否认她这个看法。
那定然是近朱者赤!明舒拍拍胸口,担下那个朱字。
陆徜难得没有与她斗嘴,只转而问道你今日与你的小姐妹谈得如何?
提起这事,明舒便收起笑正色回他殷娘说铺面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拿到,到时候需要修缮,我要开始物色泥瓦木匠,过些天就找人先去看看铺面,让给出个图纸,另外还要着手采买摆件,雇请伙计,最关键的是得与五哥商量下货物,该挑的都要挑起。一个月时间用来修缮,再一个月用来筹备,最快三个月……也就是今年六月左右开张。
做生意明舒可比陆徜在行,她的计划很周全,基本无需他再提点什么,陆徜便只静静听着,瞧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。
明舒说着说着,却有些顾虑阿兄,你定能金榜题名,他日也许能夺三甲,仕途必定顺遂,而我身为你的妹妹,却去做那不入流的商贾,我会不会给你招来非议,影响你的仕途?
陆徜抬手轻覆她发顶,声虽轻,语却重我十年寒窗选了这条路,为的就是护我想护之人,若我连你都护不住帮不了,我走这条路又有何意义?
从前是他母亲,如今添了明舒。
阿兄……明舒大眼眨了眨,谢谢。
余话再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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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天阴,春雨又临。
陆徜一早就出了门,放榜之日将近,同时也意味着殿试之期马上就到,他还有需要准备之事。明舒起身下楼时,楼下只有曾氏一人,正拿着封信站在门边。
阿娘。明舒唤了曾氏一声。
曾氏回头你来得正好,才刚有个孩子送了封信到咱家,是给你的。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信递予明舒。
大清早的谁给她送信?
明舒狐疑地接过信,信上果然写着陆明舒亲启等字,信封亦被妥善封了口。
她翻翻信封,没见落款,便撕开信封取出信纸,坐到桌前看起。
看着看着,她眉头微蹙。
什么人给你来信?曾氏问道。
明舒不瞒曾氏,一边将信递予曾氏一边回道是殿前司都指挥史卫家的二夫人……给我来的信。
信上落款报了身份,可明舒不认识这人,与卫家更是八杆子打不着关系。
那你要赴约么?曾氏很快看完信,问明舒。
我去看看什么事吧。明舒点点头。信上只说听闻她在京中事迹,因而想要见面。
如果是打听到殷家的事和闻安及松灵书院的事而寻上门,那很可能是慕名找她调查的,赚钱的事,她不能不去,况且日后满堂辉开张,也打算承接此类案子,明舒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记得带上伞,瞧这天是要下雨了。曾氏对她外出已经习以为常,只叮嘱她注意天气。
明舒嗯了声,拿起油纸伞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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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明舒出了门,曾氏又将大门关上,自己在灶间忙起别的事来。
约忙了半个时辰,屋外传来敲门声,每三下一顿。曾氏只当是明舒回来,匆匆放下手上活计,拿围裙擦着手出来,一边道来了来了!一边开门。
木门吱戛打开,曾氏正数落明舒这么快就回来……
可那话却随着她抬起的目光戛然而止。
门外站的不是明舒。
玉卿。那人唤出她的闺名。
曾氏名玉卿。
她怔了怔,看着门外穿戴富贵的男人,一时间竟找不到言语,直到他看了看屋内,道方便进去说话吗?
曾氏才终于回神,神色淡然地将门彻底打开,待他进屋后,她又砰地关上门,落下门闩。
该来的人,终是会来。
灶间的水刚开烧沸,曾氏顾不上招呼他,径直去了灶间,出来时手里端了杯茶,那人已经坐在桌旁,看着她端茶走来的模样,依稀还有十八年前的温柔,可那眼眸,却是冷冷淡淡。
陆大人,贫家无好茶,您若不弃,便请润润喉。
她的声音依旧动听,轻轻柔柔,纵是绝情亦惹怜惜。
玉卿,你我和离已逾十八年了吧,两个孩子都已长成,这些年,辛苦你了。陆文瀚端起茶来,吹去浮沫,小饮半口。
曾氏覆在小腹上的手一攥,道你是为了两个孩子来的?
你别误会,我不是来与你夺子,只是此前在松灵书院见到陆徜与明舒,他二人着实聪明,你将他们教养得很好,陆某有愧于你。陆文瀚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