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溪听了这话,笑了。
她想起哥哥之前说的那些话,其实听到后,心里自然是不舒服,并不愿意他被人家那样说,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,她听了也不好受。
但她的立场,却不能再为他辩解一句。
言语苍白,能说什么,况且她自己还只是一个女学生,靠着家里供养,又有什么资格去说服哥哥什么?
是以这一路上,心里多少有些低落。
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,那些低落便像几丝云,被风一刮,尽数消散。
再抬起眼来,眸中是含着笑的: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?
萧胜天盯着她:左右这几日吧。
顾清溪:喔。
那就是说,可能有好些天看不到他了。
萧胜天:也不至于说两个月不回来,反正看看情况吧,如果有合适的,可能先运回来。
顾清溪:那挺好的。
萧胜天还想再说什么,不过看看天实在不早了,便是再不舍,也应该让她进去学校。
你进去吧,太晚了,别耽误你学习。他低声说道。
嗯。顾清溪轻轻嗯了声,却不动。
静默了一会,她突然掏出来刚才哥哥给的那个纸包,递给了萧胜天。
给你这个。她低着头,不看他,却把手伸到他面前。
这是什么?他盯着那东西。
给你拿着吧。她往前走了一步,胡乱塞给他。
他收回来,打开。
打开后,眼中竟然浮起一丝失望。
怎么给我这个?他捏着那钱,是一张五元的,两张两块的,还有一张一元的。
你以为是什么?那些钱有些皱巴,这让顾清溪多少有些不好意思。
我以为——萧胜天抿唇不说了。
他以为是她写了什么给他,原来并不是。
你不要嫌弃,这是我哥刚塞给我的。
这是家里人沉甸甸的希望和爱护,顾清溪低声说:我在学校里,怎么都行,你既然要出去,出门处处都要钱,我就这么点,你,你不要嫌……
说到后来,声音已经低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了。
她确实给不了他什么。
我不要。萧胜天将那东西塞还给她:我和朋友谈好的,只负责找货源,到时候有别人出钱,我们可以抽成,不用自己下本。
那你在外面也要吃用,出门万事难。
我说了不用就不用。萧胜天声音强硬起来,他将那纸包硬塞给他:我如果拿了这个,花着烫手。
顾清溪接过来纸包,攥在手里:你帮了我好几次,我又没什么能帮你的。
萧胜天定定地看着她:我要你回报了吗?你觉得我图你回报我吗?
这语气有些冲,顾清溪别过眼去,不敢看他。
朦胧夜色,雪光清冷,少年的呼吸有些急,他咬牙:你就是不懂我的心思。
顾清溪抿着唇不说话。
萧胜天突然道:你能好好的,我看着就高兴,比我自己多吃一块肉都要高兴,你知道吗?
这句话,几乎是一下子击中了顾清溪心里最软的那处,让人痛得心扉震裂,也让人甜得浑身化为乌有。
一阵风吹来,雪纷纷扬扬而过,月光清润地洒下,月光和雪花融在一起,温柔得让人想流泪。
顾清溪静默地看着眼前俊朗的少年,少年也正俯首看着她。
四目相对间,一切静谧无声,这一瞬好像灵魂失重,顾清溪觉得自己也消融在了他的目光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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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宿舍的时候,宿舍里并没有人。
她没点灯,借着外面的雪光,整理了自己带来的东西,整理好了后,从兜子里掏出一个雪球,外面很冷,这雪球走了一路没有融化。
这是萧胜天送给自己的。
她将它小心地安置在窗外,窗外背阴,天那么冷,她想这雪球也许可以好几天不化。
安置好雪球后,她过去打水,这个时候打水的队伍已经差不多快过去了,顾清溪很顺利打了一壶水,提着水回去的时候,还遇到了班里的王明霞,她也正提着壶去打水。</p>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