姨父,孟以冬发着烧,脸红嘴干,头是晕乎乎的,却也实在睡不着,您帮我把妈妈送回大姨那儿吧,行么?
我哪敢,祝山压低了声音,她们俩一条心,你安心睡会儿,别反抗了。
……孟以冬还要说什么,突然又猛地咳嗽起来,蒋春云从厨房冲进来,坐在他床边拿手在他背上给他顺气儿,你哥走前跟我说别让你总往医院跑,我想着你去了你大姨心里高兴,这回没听你哥的话还真把你闹出毛病了!
咳……孟以冬压住嗓门平复呼吸,妈,这就是一感冒,咳,况且这心肌炎是轻度的,跟没有一样,哥就这点随您,总爱小题大做,您别跟哥说就是了。
你还说我小题大做,我照顾你们这么些年让你们生过病吗,蒋春云说着,哀怨了些,你胃不好,辣一点的我都不让你吃,来北京倒让你哥惯的你犯了好几回胃病,身子骨这么弱,成了我小题大做了?
孩子就怕你太担心,祝山解围道,秋燕那你没日没夜的照顾,你当他没看在眼里啊?
姐夫,我能有你累么,既然说起,蒋春云也一并把心里话和盘托出了,我不过是在病房陪着,况且姐她状况有好转,我根本没怎么辛苦,你呢,你打算几时在她醒着的时候见见她?
祝山被揶揄,不好反驳,又不能顺着她的话应下来,只说,她要瞒着,我怕她不高兴嘛不是。
一个二个,榆木脑袋,蒋春云把孟以冬重新裹了个严实,看来我从临床转了纪委办是错的,我应该从呼吸科转精神科去,专治你们这些一根筋。
躺着的站着的一时都没吭声,过了会,气顺畅些,孟以冬才拿手扯了扯她的衣角,妈,厨房是不是煮着什么?
呀!蒋春云乍然,起身朝外走,我锅里要炖干了!
祝山挪回视线,无奈的笑,孟以冬难得看他有这副神色,叫了他一声,姨父。
嗯,祝山应道,怎么了?
昨天我听您接电话,是有什么事吗?
领导关心,汇报了下情况,祝山想了想,又说,这次假期太久了,部队里还有很多任务,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归队。
孟以冬没有问他可不可以不回去的话,祝山是老兵,肩上有军衔,也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,就像萧全钧说的,他们这一辈人,家和国之间到底是无可衡量的。
吃过药,孟以冬休息到了晚上,醒来家里没人,床柜上的水杯下压了张字条,大姨父留的,说肿瘤科大夫今天组织三次会诊,他们先回医院听医嘱,还说醒来不要乱跑,厨房留了饭菜。
孟以冬给姜珩打了个电话过去,拖着酸软的身子下床,等电话接通的间隙,把饭菜端到了微波炉边上,几个菜打算排队热一热。
孟以冬,你好点没?姜珩开口便问。
我没事,大姨怎么样?
大夫把他们叫去办公室了,说要跟家属说明一些问题,我现在在护士站呢,秋燕阿姨睡着了。
好,有什么事情立刻打给我。
知道了,你好好养病,别担心。
嗯,辛苦你了,挂吧。
那头摁断了电话,孟以冬将一碗汤放进微波炉,调了四分钟回身去烧热水,水壶有些沉,险些没拿稳,他忍不住嘲笑了下自己,又觉着这大概是学医的好处,至少生了病知道喝水吃饭,不跟身体机能唱反调。
热水壶的声音响起,他靠在厨台边边揉脑袋边等,钥匙开门声他没听见,但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,心觉可能是姨父回来了,便喊道,姨父,姜珩不是说你们还在医生办公室么?
他朝外走去,刚到客厅,某个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眼前,孟以冬下意识揉了把眼睛,哥?
直飞没买到票,在武汉转了一趟,不然下午就到了,萧升走过来,探了下他额头,而后拉着他往卧室里去,把他摁在床边坐下才说,歇着吧,我去给你弄吃的。
他说完就要出去,孟以冬抓住他的手让他停了下来,仰着头与他对望,而后有些得意的笑了笑,我可没说想你了啊。
是,祖宗,你没说,萧升在他身边坐下来,我这不是贱得慌么,回都回来了,怎么,我现在订机票走?
别,孟以冬缠着他胳膊将头靠在了他肩上,妈真憋不住事儿。
不是妈说的。
那是谁?孟以冬脑子里过了一圈,问,姜珩啊?
嗯。
叛徒,间谍,女人……
把头抬起来。萧升低沉着嗓音说。
孟以冬听了话,从他肩上抬
起头,干嘛……
尾音被萧升含进了嘴里,下唇被他轻咬住,孟以冬喉间嗯了一声,听见他模糊道,看看你还烫不烫。
第38章 快点好起来
孟以冬问他怕不怕被传染,他没说话,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一会儿,费了些劲才把自己剥离开,而后表情里像是隐忍着什么一样,起身拉着他的手往外走,先吃东西。
他站在厨台边忙活,孟以冬抱住他的腰,将脸贴在他背上跟着他的动作游走,孟以冬想起他在机场说的话来,说是瘦了就让他下不来床,那这病了,要如何处置……
他也不问出口,乖乖吃了东西,喝了药,等萧升收拾厨房的间隙,窝进沙发里,打开了电视。
萧升端了杯热水出来,放到茶几上,贴着他身边坐下,孟以冬便无缝隙的钻进他臂弯下,抱着双腿靠在他胸口,电视里回放着一场球赛,上半场结束,比分还是零比零。
打破这份安宁的是孟以冬抑制不住的咳嗽声,萧升抱紧他剧烈抖动的身子,又给他喂了口水,等他逐渐平复下来才重新搂他在怀中。
慢慢呼吸。
嗯……咳……咳……</p>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