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<p>我慢慢地,慢慢地了解到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在小路的另一边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:不必追。
朱丽叶谢过医生,从医院回到学校。周围还是热闹的人声和夏日的蝉鸣。朱丽叶觉得有些冷,自己趴在桌上,想,要是自己可以缩成一个小小一团,也许会好一点。
人总是对未知的不详怀着莫名的恐惧。朱丽叶无法克制自己会想,医生的话,什么意思?不是还好好的吗?只是恶化了一点点,为什么他的意思不是这样?他到底什么意思?我要不要换个医院看一看?嗯,对,换个医院,也许会好一点。总会有办法的。
思即此,朱丽叶打起精神,坐起来,准备接下来的课。
她有时会看不起彭小柔的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,但是她的确在潜移默化的受着影响。也许只是太过害怕,宁愿选择相信。
最后一节课下课,朱丽叶赶着回家,蓝洲在高二部的楼梯口那里。高三比她们早放十分钟,学校给高三的福利。他却总是拿来找朱丽叶。
怎么?
我今天听人说,你请假了。
对啊,我带妈妈去检查了一下。朱丽叶一边走一边和蓝洲说话。逆着人群走,蓝洲站在她旁边,带给人很大的安全感。
阿姨是身体不舒服吗?
朱丽叶看蓝洲担忧的表情,对他笑了一下:没有,只是简单的体检。总要做的。
这样啊。蓝洲有些放心下来,继续说:我帮你问了一下小凯的姐姐,她说她可以帮你们看看。
真的吗?朱丽叶知道段楷林的姐姐是医学院的,她的导师是国内很有名的神经内科的专家。
嗯,她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带阿姨去,她可以帮忙约见一下她的老师。
朱丽叶想,蓝洲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了,要是约时间,他和段楷林都要忙,就说:等一段时间吧,我妈妈今天刚拿了药。你安心复习吧,等你考完了,我们一起吧。
那好。你路上小心,还有晚上,要让人送你。
知道了。快回去吧。
朱丽叶回到家,屋子里很安静,彭小柔应该在房间休息。她去厨房做好了饭。推门进去叫她。彭小柔从睡梦中醒来,几缕掺着白发的头发散乱在脸上,朱丽叶才惊觉,彭小柔在以她无法控制的速度衰老下去。
她扶起彭小柔:今天很累吗?
没有,早上请假了嘛。下午就多做了一点。
更你说了,不要那么辛苦。
没有辛苦呀,你放心啦。
吃饭的时候,朱丽叶提出要去医院住院。彭小柔说:那我还要上班呢。
不上就是了。我们把病看好,再上就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