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姝看了一眼遗书,才明白姑母是什么意思,上头说,林贵嫔因着入宫之时被先皇后训责了两句,所以一直怀恨在心,这次才买通聂庄陷害太子。
先皇后已去了近十年,训责妃嫔本就是皇后的职责,竟能记十年之久吗?这也太扯淡了。
罢了,皇贵妃留下处理后事,太子和蓁蓁随朕回正阳宫。待在这里也觉得晦气,他自然也晓得这有蹊跷,可总不能坐在这里得个结果。
是,妾身明白。皇贵妃松了口气,好歹是让她处理,想来圣上不曾怪罪蓁蓁。
贺云槿和虞姝跟着回了正阳宫,乾德帝头疼的揉了揉额头,虽然林贵嫔不怎么得宠,他也险些要忘记林贵嫔长什么样了,可到底是自己的妃嫔,还是有些头疼。
蓁蓁,这事就算了了,既然林贵嫔已死,那这件事便放下了。再追究下去,又不知道要死几个人。
虞姝和太子对视一眼,屈膝道:圣上,太子殿下的事可以过去,只是殿下还有新的发现。虞姝心一狠,把太子推了出去,她必须这样做,殿下也该展示他的才能了,总把自己封闭着,外人瞧不见,哪能重用他。
贺云槿眉眼一跳,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把他出卖的这样快。
何事?乾德帝有些新奇,向来平庸无能的太子也能破案了?
贺云槿无奈,只能接下这个招,回禀父皇,儿臣发现郡主从宫外追踪回来的那些银两,纯度十分高,皆是官银,儿臣怀疑,有某处官银流失。
虞姝让凌珠把银两拿过来,呈给了乾德帝,圣上,臣女对银两这事不甚精通,好在有太子殿下慧眼,一眼便发觉这是官银熔铸而成。
乾德帝接过银两打量了几眼,脸色越发沉了,这确实是官银熔铸,表面光滑,看起来纯度不低。
金矿银矿向来都是税收重中之重,一直把握在皇室手中,冶炼技术也是保密的,不可能有旁人晓得纯度这样高的冶炼技术。
方才人太多了,臣女也不好直言,太子殿下说官银关乎国家大计,臣女也需谨慎。
乾德帝难得的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太子,太子这次做的很好,官银流失,确实是大事。
多谢父皇夸赞,儿臣受之有愧!贺云槿哪里说过这样的话,虞姝这是把她自己的功劳都推到了他身上,这个小姑娘怎就这样傻呢?
虞姝向着太子眨了眨眼,尽显可爱。
贺云槿的心软的一塌糊涂。
差事办的好就有赏,这事朕会派人追查,你们就不必管了。
是,臣女明白。
儿臣谨遵皇命!贺云槿挺直脊背,有了玉树临风之感,不似从前怯懦,连乾德帝都发觉了太子的变化,心中有些欣慰,蓁蓁回来之后,太子就变了,难不成这两人有缘分?
两人从正阳宫出来,虞姝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,笑盈盈的望着太子,殿下,幸不辱命,为殿下澄清了,得了圣上这样多的赏赐,可要分我一点呀。
方才乾德帝分明对太子十分满意,离开之时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太子,这次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。
贺云槿的眼眸柔和,你想要什么,尽管去取。这些本该是她的。
虞姝鼓了鼓唇,殿下这样大方,那我可不会客气的。
孤无需你客气。越不客气越好。
嘿嘿,殿下真好,不过殿下,我觉得这事并未这样简单,林贵嫔之死,未必是表面这样。林贵嫔在宫里活的好好的,位份也不低,何必要做这样的事呢,且妃嫔自戕兴许会连累家人,她有必要冒这样大的风险吗?
就算能让圣上一时恼怒,可又能怎么样了?这样她就痛快了吗?
自然了,最重要的是林贵嫔手里的官银是哪里来的。
这是自然,林贵嫔不过是替死鬼罢了,林家并非高门大族,根本无法拿到官银。且母后向来温柔良善,就算真的训责了林贵嫔,也不至于让人记恨十年,那得训的有多凶啊?
那殿下方才为何不说?
父皇能想到这些,况且你推算一番,你才拿到口谕多久,林贵嫔就出事了,显然这个人背景势力极大。
其实看见林贵嫔的时候,贺云槿心中有片刻的后怕,幸好虞姝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,若是她出了事,他该怎么办?
虞姝靠近太子,玉肩贴着他的胳膊,小声道:殿下,姑母说林贵嫔向来与吴惠妃交好,而前些日子你才和宁王起了冲突。
贺云槿被贴近的那只胳膊完全僵住了,动也不敢动,少女的馨香扑面而来,淡淡的梅花香,极其好闻,让他有些失神。
孤知道。贺云槿还未来得及回味,虞姝就站开了。
可是没有证据。虞姝垮下肩膀。
吴惠妃与宁王和林贵嫔不同,宁王是乾德帝喜爱的皇子,若是贸然提出怀疑,这事怕是难办。
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。
总会有的,不急。他都等了十年了。
十年磨一剑,这剑足够锋利了。
也是,事情总要慢慢的解决,那先不管了,殿下,我听说京郊的归元寺十分灵验,咱们初六去祈福好吗?虞姝仰着小脸望着她,贺云槿比她高上不少,她的头顶才到他下巴处。
那有什么好玩的?贺云槿从没去过归元寺,也不信这些。
祈福呀,反正也无事,殿下就当陪我去散散心好吗?今日瞧见这样血腥的场景,不得压压惊啊。虞姝是个坐不住的性子,待在府内多无趣啊,多走动走动才好呢。
贺云槿睨了她一眼,提醒道:你方才不是说不怕吗?
我、我方才不怕啊,我现在怕了不行吗?这叫后怕!虞姝绞着手指,嘟起小嘴,说的那叫理所当然。
贺云槿被她的话逗笑了,嘴角轻弯,抬起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,行啊,去吧。
贺云槿负手往前去,既然她想去就去吧,和她在一起,在哪都行。</p>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