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朦朦。
周拓的嘴巴一张一合,很柔很轻,但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。
那是他们的婚姻,不是我们的。
……我们会有自己的家。
大掌烫得她的脸颊发麻。还没来得及等林缊月反应,周拓就已经松手。
她弯得腰酸,直起身子后半天没讲话。
半晌才转过身,小声的切了下,嘀咕道,真自恋。
说完,她又转回去,盯着周拓,理直气壮地问,谁说我要和你成家了?
我有这样说么?你好像听错了。周拓倒很自在,脸上看不出半分异样。
……幼稚。
林缊月。
周拓又喊她,他们离婚,我不难过的。
林缊月面颊的红晕还没退去,听到这个愣了愣,才抬头看他。
他确实看不出丝毫伤神的样子,可她记得她那时……
林缊月疑惑又不解,……可是为什么,我有点难过?
那年的事在她心里始终是个疙瘩,周拓叹气。
就像搭建房屋,外面是整齐漂亮的楼房,里面却是缺水缺电的烂尾毛胚房。这样勉强搭建的房子,你也会想要住进去吗?
林缊月不答。
周拓说,你不过只是有些完美主义罢了。
是这样么?
林缊月想,她依旧会住全世界最好的楼盘,最贵的房子。
漏水停电的毛胚,铁定是不住的。
她的房子会住两个人,外头带个庭院,给她养点花花草草。最好要有两个卧室,相邻一面墙。
这样吵架她就可以搬被铺去另一件。
不用太大,但要漂亮,要整洁。不能进门闻到冷空气的味道。
永远亮灯永远飘着檀木香气。
想着想着,林缊月心中突然影现那样一间房。
它扎扎实实地在云光路存在着。
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响。
嫩绿的、充满泥土气息的新芽突破冬天寒冷的表皮,扑哧一声,钻了出来。
原来自己一直以来,都已经有家了。
总要在不是家的地方漂泊些日子,才能明白归处何方。
林缊月看着周拓,你能不能站起来?
周拓眼神疑惑,但还是缓缓站了起来。
林缊月一步一步走近他,双臂绕过他的腰际,把脑袋埋进宽厚的胸膛。
树一样沉稳的男人。
林缊月嗓音低闷,耳朵感受周拓心脏健壮的跳动。
一下又一下。
她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更深,滚了滚,什么时候能住回去?
我想回家了,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