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<p>萧叡心下惴惴,他也觉得自己古怪,为什么就是觉得袖袖与别人不同,他只看一眼,就觉得满心喜欢,都这么多年了,还喜欢不腻。你说她美吧,也不甚美,未到倾城倾国的地步,性格还那么倔,他俩互相折磨那么多年,总得有个人服,他以前高傲,觉得自己是皇帝,必要这个出身卑微的小女子驯服,结果却是他一败涂地。
大概是天上管姻缘的老神仙将他的红线牢牢缠在怀袖的牌子上,死死打个结,这辈子是解不开了。
秦月深吸一口气,胸膛起伏,说:我有东西落下了。
萧叡低头一看,地上掉了一块帕子,没等秦月走过来,他赶紧先捡起来递过去。秦月连拿帕子都注意不碰到他的手,淡淡地道了声谢。
说罢又要走。
宁宁唤:爹爹。
萧叡忽地脑子一热,脱口而出:方才宁宁说的都是真的。
秦月停下脚步,回过头,神情复杂地凝望他。
宁宁这时候突然机灵了,她一溜烟跑出了屋子,还命人关上门,不许人接近。
秦月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,既急且气,她觉得自己是魔愣了,明知道会会很烦躁,可是就是鬼使神差地留下来,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,萧叡这家伙果然开始装模作样,每次都是来这一招,这么多年了,他想必更会演了。
可萧叡只说了这一句就没有再说下去,他心口有万语千言,但只撞上她的眸光,一切都结成冰,重重地沉下去,迟来的深情不过是无用之物。
他自己最清楚,时机早就错过了,他已无计可施,他若非要强求也不是不行,只是袖袖不可能再假死第二次,她这次再死就是真死了。已到而立之年,他们都折腾不起了。
萧叡道:我没别的意思……只是这么一说,我晓得如今我做什么你都不信我。我只是把我这辈子最后的一点良心都留给你,单单在你和孩子这里,想做一个纯粹的好人罢了。
秦月扪心自认,萧叡说得很是情真意切,怎么看怎么像真的,她只是一直憋着一团躁郁的怒火:你堂堂一个皇帝,何必在我面前伏低做小?
萧叡这样,便显得她像是铁石心肠、不识抬举一样。
萧叡亦是困扰:那你要我怎样?我都照办。
说完,便见到袖袖更气了。
萧叡自知说错话,反使得他似在嘲讽人,认错地说:那我该怎样?在你面前,我连‘朕’也不自称,你那时假死逃之夭夭,我不知道,以为你真死了,差点跟你一道去了。
我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喜欢你,你变了样子,变了声音,我自己也吃惊我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他自嘲似的低笑了两声,你骂我也好,恨我也罢,我都受着。是我自作孽,我的报应。袖袖,我不强求你留下,不强求你爱我,但你不能总是怀疑我的爱是假的。我这辈子就这么丁点大的一颗心,你嫌弃是黑的,可我全给了你。
秦月在袖子里将手紧握成拳,她烦躁到心快炸开,如今萧叡倒是给了她所有自由,出入宫廷的令牌也给了她,明摆着随她进出,放她所有自由,她反觉得自己又快在被无声无息地困住。
这番话她都挑不出刺来,最后只说:别叫我袖袖。我是秦月。
怀袖是你以前给我取的名字,不是我的名字,小猫小狗才会被人取名字。
萧叡道:那时我很愚蠢,是瞧不起你,我自以为高贵,不可能爱上一个奴婢。
可我为你取那名字的时候,是真的满心欢喜。袖袖是我心爱的小姑娘。
秦月再听不下去:怀袖死了!
我知道。萧叡说,为奴为婢的怀袖死了,如今活着的只是秦月。只是秦月可以属于别人……
我不说了,徒惹你生气。
两人又开始冷战。
秦月心烦意乱,连复哥儿都发现了,他问娘亲为什么生气,秦月没好气地说:你好好吃药就是了……
下午,宁宁从御书房下学回来,与娘亲、弟弟转述太傅今天讲的故事,她说得手舞足蹈,有声有色。
正这时,萧叡突然回来,极难得看到他黑着脸:宁宁,你给我过来。
宁宁心底稍微有点知道自己可能闯祸露馅了,连忙往娘亲身边躲:娘!
秦月护她:怎么了?
萧叡指着她说:你自己问她前日去玩蹴鞠的时候都干了什么好事!
秦月更不解:我陪她一起去的,她什么都没做啊。
萧叡气得肝疼,又不敢在老婆孩子面前太凶,道:我原本就不同意你带她一起去,她竟然在外面乱说。
宁宁狡辩:我没有乱说,我说你喜欢娘,又没有错。
秦月明白了,这小丫头小骗子把她和萧叡的绯闻广而告之了。
第130章
秦月一时间进退维谷, 她就说,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……
可她说是宁宁的娘亲,孩子却不在她身边长大, 她哪能理直气壮地教训孩子?怕打了骂了,宁宁讨厌她。
秦月把人从身后挖出来:你都说了什么?
宁宁扁着嘴, 过了一会儿, 才说:没说什么, 就说我喜欢你,我父皇也喜欢你。
萧叡怒火不减:你出宫前怎么答应爹的?
宁宁不怕父皇发火,梗着脖子说:我又没让他们知道那是我亲娘。
你还狡辩!萧叡生气。
宁宁还敢和他吵架:你气什么?我帮你把娘亲哄回来, 爹爹你不应该谢谢我吗?你还骂我?真是不识好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