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芃转过头来,扫过他的侧脸,说:没什么大碍,就是日常调养,定期回来做检查,看有没有伤到肝。
韩故抿了抿嘴唇,问:你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?
为她做的?
薛芃歪着头打量他,心里也浮现出疑问: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,还是想替霍雍做补偿?
韩故:霍雍胡作非为,漏洞太多,我只是律师,又不是女娲,怎么补得过来。
薛芃一怔:你这是冷笑话么?
我只是认真的发问。
哦,这样啊。薛芃看着路面,想了一下,问:要是我说,我想给霍雍点教训,你也能照办?
薛芃的语气半真半假,她自然没有当真。
可韩故却说:照办。不过你先说个大概方向。
薛芃这次许久都没有说话。
过了好一会儿,韩故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,看向薛芃,说:我刚才不是在套你话。
我知道。薛芃淡淡道:你套我的话有什么意义。
韩故一顿,打量着薛芃的神情,见她始终很放松,话锋一转,又道:我还以为你会迁怒我,今天不会上我的车。
薛芃没有立刻回应,只是垂下眼,回想着过去自己对韩故的态度,以及韩故对她一直以来的迁就。
过了好一会儿,绿灯了,韩故重新发动车子,以为薛芃不会回答时,薛芃却忽然开口了。
作为一个外人,你对我姐姐,对我们家,真是仁至义尽。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不好,是我的性格问题。虽然我知道你不会介意,但我还是想告诉你,我已经想通了。
韩故一愣,匆匆看了薛芃一眼。
薛芃没有看他,只是望着路面,唇角淡淡勾着,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,只是通知他一声,并没有什么特别。
直到韩故消化完,才问:你是不是……受什么刺激了?
薛芃轻笑:看来你有点不适应。
的确。
薛芃想了下该如何形容,然后说:这么说吧,你是什么样的人,为谁做事,为谁打官司,为谁提供法律服务,那是你的选择。不管是霍雍,还是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渣,他们也都有找律师的权利。就算有人在钻法律的漏洞,那也只能说明法律本身不够完善,有漏洞可钻。正是因为有人能找到这些漏洞,立法者才能去做修补。在这个过程里,一定会发生不公,这是免不了的。霍雍,也只是其中一只钻漏洞的蛀虫的罢了,他遭报应是迟早的事,并不会因为有多么强悍的律师保驾,就会一直走运。
这要是换做以前薛芃说这样的话,韩故会以为她是在置气,可是眼下,薛芃语气平和,神情不见起伏,好似整个人的状态和气质都变了。
而她在谈论霍雍时,非但没有丝毫的咬牙切齿,反倒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,
韩故问:你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?
当然。薛芃转过头来,和他对上一眼。
韩故清楚的看到,她眼里的笑意,虽然淡,但是存在。
薛芃又道:你之前给我提过醒,不要和霍雍这样的疯子起正面冲突。我也仔细反省过,那天在马术俱乐部,的确是他故意挑衅在先,但我也确实反击了。如果不是那天我说他‘马不知脸长’,他也不会找两个未成年来绑架我。
韩故一顿:我不懂,为什么你说这句话,他会这么大反应。
薛芃倏地笑了:因为这句话是我姐姐当年骂他的,而且还当场给了他一巴掌。他这个从小被惯大的少爷,恐怕还没在外面挨过打吧,那件事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。
听到是薛奕,韩故也笑了,甚至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场景。
车内的气氛渐渐融洽起来。
过了片刻,两人相继收了笑,薛芃这才又一次开口,说:对了,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。
韩故:什么事?
陈凌一直针对方紫莹,这事和你有关么?
薛芃出其不意的开口,说话间还观察着韩故的表情,就是想看他的反应。
韩故勾了下唇:是我让她做的。
薛芃一顿,虽然答案她已经猜到了,可是到了这一刻,仍是不免震动。
薛奕离开已经九年了。
韩故仍在为她默默地做着事。
或许在每个人心里,都有一份执念,而韩故心里的执念,就是薛奕。
薛奕走后这么多年,薛芃从未见过韩故身边出现过其他女人,虽然他们见面次数并不多,可是她就是能感觉到,韩故一直都是单身。
这样执着的情感,对薛芃来说是不可思议的。
她既没经历过,也没见过。
或许听说过吧,但那些道听途说,或多或少都有美化的成分,包含了转述者一厢情愿的修饰,所以也不能做数。
就说薛家好了。
在外人眼里,张芸桦是为了薛益东守寡多年,可是薛芃知道,张芸桦和常智博一直维持着朋友以上的关系。</p>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