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瑶将书合上,放到一边:没有,我来得早,中午在这附近办点事,就一直没走。
薛芃好奇的看了眼书皮:小说?
顾瑶:是啊,写的故事和我有点关系,我在书店偶然发现的,觉得很有趣,就买来看看。
薛芃将书拿起来看了看封底页介绍,刚好看到这样两句疑问——到底xx地产是如何呼风唤雨的呢?地产千金小姐,作用身价百亿,又为什么执意要推翻自家的企业王国呢?
薛芃先是一怔,随即笑了,终于明白为什么顾瑶说和她有点关系,这本小说显然是以承文地产和顾瑶的故事为蓝本。
薛芃将书放下,点了杯咖啡,随即就和顾瑶闲聊起来,但都是东拉西扯,一时间也不知道话题该往哪边发展。
直到顾瑶问她:你现在怎么样,有没有多培养一些休闲活动,看看电影,逛个街什么的?
薛芃说:没有,我还是和以前一样,除了看书,有时候会抽点时间做实验。
顾瑶有些惊讶:那感情上呢,有没有合适的对象?
也不知道为什么,薛芃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陆俨的模样,但她很快笑道:还是单身。
单身?顾瑶扬了扬眉,以你的条件,不应该啊。可能缘分还没到吧。
也许吧。
隔了两秒,薛芃忽然说:其实我说约你出来,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痛快答应,其实我不太擅长闲聊。
顾瑶:我知道,你这一点和以前一样,比较务实,就算是聊天也都是干货,而且你既不看电影,也不上网看热闹,倒是看新闻比较多。
薛芃没接话,只是喝了口咖啡,自我反省了一下。
因为听顾瑶的描述,这是一个非常无趣的人,虽然她的确是这样。而且她也很难和人解释,其实这种生活还不错,起码她是乐在其中的。
顾瑶见状,问:是不是我的形容让你觉得陌生了?
薛芃一怔,点头:你怎么知道。
顾瑶说:因为我有一段时间和你一样,只关心自己的专业,没什么娱乐活动,也没有值得在乎的人,度过周末就和平日一样,自然也没有合适的聊天对象。可是当我听到别人对我的形容时,我觉得很诧异,感觉这个生活枯燥的女人根本不是我,但是再转念一想,好像我真是这样。
薛芃问:那你那时候觉得孤独、寂寞么?
顾瑶没有立刻回答,挪开视线仔细想了想,又看回来说:应该说我当时的孤独,和这种生活无关,那是一种来自心里的力量,其实就算我把生活弄得丰富多彩,每天找不同的人出去玩,心里的感觉也是不会变的。
听到这里,薛芃轻轻叹了一声:如果说是平日会约起来吃顿饭的朋友,其实我只有一个。不过他工作也忙,这周还破了大案,周末我就不打搅他了。除他之外,你是我今年以来第一个约出来喝咖啡的朋友。
顾瑶一怔,问:你说的他,是不是陆队?
嗯。
我还以为他喜欢你,原来你们只是朋友。顾瑶忽然说。
薛芃一下子愣了,和顾瑶对视了两秒便垂下眼。
顾瑶笑道:哦,看来我说中了。
随即话锋一转,又将话题带开:我现在的生活圈子很简单,也没什么朋友,要是你想约人出来吃饭、聊天,随时可以叫我。
好啊。薛芃笑了下,说:不过我有点意外,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很会跟人交往,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和你聊天。
但当朋友是要看缘分的,我以前的确有些朋友,也共过患难,但因为一些事,他们大部分都已经不在了。
薛芃一顿,没接话,也不知道为什么,因为顾瑶这句话,也令她想到了姐姐薛奕和钟隶。
两个女人一同沉默下来。
过了半晌,薛芃忽然问:对了,有个犯罪心理学上的问题,我想请教一下。
顾瑶有些惊讶:好啊,你问。
薛芃想了想,组织语言道:有这样一个人,有背景,有身家,有地位,但性格顽劣,有点像咱们上次聊过的那种边缘型人格。他未成年的时候,就经常干一些出格的事,比如非礼、侵犯女同学之类的,可能还有其它更严重的事。后来成年了,他又经常在法律边缘上踩线,平日的消遣之一就是到自然保护区里猎鸟。但也许不止如此,可能还有其它犯罪行为。
顾瑶听到这,说:你说的这个人,是不是最近那个参与猎鸟案的其中一个富二代?我今早还看到新闻了,我还问了徐烁他的看法。
哦,他怎么说?薛芃问。
他说这些参与者应该都会获得轻判,比较严重的应该就是那个于某。
那么,从犯罪行为上来分析呢?你有什么看法。
顾瑶说:这件事咱们可以用两方面来分析,一是环境,二是人。从环境上来说,这些富二代有的是‘吃饱了撑得没事干’,而且还有暴力倾向。当然男性从根上来说就有狩猎的基因,所以有人才会在狩猎过程追求快感。他们之中也可能有人平时很忙,有很多节目、应酬,但是千篇一律,习以为常,早就不够刺激了,所以就会选择一些反差比较大的活动来调剂生活。
薛芃仔细一想,霍雍倒的确是这种人,又问:那么从人的角度上说呢?
顾瑶: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这些人能聚在一起,必然有两层因素,一层是他们本就是同类,都有嗜血的属性,另一层当然也有互相撺掇的成分,也许其中有人是法盲,听到别人说了一句‘没事儿,大家都去,怕什么’,就稀里糊涂的参与了,同时自己也会想,反正他们人多势众,家里都有钱能铲事,就算被发现了最多花点钱。从这个角度分析,他们大部分不仅嗜血,而且冲动,胆大,再次犯罪的几率很大,而且会一次比一次更严重。
薛芃点了下头:其实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犯法了。
顾瑶笑道:现在再说你刚才举的例子。那个富二代在未成年的时候就非礼、侵犯过女生,我不知道这个程度有没有构成强|奸。但他能这么嚣张这么多年,现在还以猎鸟为趣,他将来很可能会犯下更大的罪行,或是已经犯下了,只是还没有被发现。
薛芃:这一点我也相信。恐怕猎鸟在他看来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消遣,虽然不是很过瘾,但起码可以释放一下嗜血属性,毕竟现在是法律社会,他总不能没事儿就跑出去猎个人吧。
顾瑶:你说的没错。咱们可以想象一下,这个人做了很多违法的事,在他心里根本没有界限,因为他有钱有背景,也有一群能跨过界限为他抹平痕迹的帮手。所以他很猖狂,自以为无所不能,甚至是个权力迷。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过关,他心里自然也越发好奇,是不是杀人放火也会没事?
按照这样的分析来看,霍雍参与的猎鸟活动,或许只是他众多违法行为中最不值一提的,只是一个不小心被人抓到了。
当然,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,他的智囊团一定会妥善解决,前面还有好几个人排队替他挡箭,而他的内心也会在过去这些解决中逐渐膨胀。</p>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