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门吏将信息记在一块木牌之上,递给唐林。
唐林双手接过,心中便是一沉。
木牌之上,有修士气息?
入城。
进客栈。
唐林准备良久,方才拿出木牌。
神识是不敢动用的。
但凭眼力,他也琢磨出了几分奥妙。
一旦篡改,便会惊动木牌背后的修士,真是奇了……
记录这种讯息,用着的修士手段?
难道,和入城突然要表演节目有关?
思来想去,他都无法将二者联系起来,只能放下狐疑之心。
吞服一颗疗伤丹药后,躺床上睡觉。
翌日晨。
伤势又好了一分,哎……
照这种速度,我想要痊愈,不得一年?
压下焦虑,唐林起床洗漱。
下楼吃了早饭后,再度启程,朝南城门走去。
站住!
唐林顿步,陪笑道:官爷,有何吩咐?
出城者,需表演节目。
唐林麻了,忙问道:不是入城才需如此的?
守卫双眼一眯,开始打量唐林:将木牌交出,然后表演节目。
得,只要我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你们!
唐林自暴自弃,交出木牌就开始原地踏步。
等等,你要表演什么?
健身术,唐林边踏步边道,木牌上写着。
守卫冷笑:那是入城的节目,想要出城,需不一样。
唐林双脚缓缓停下。
左右一瞧,出城的人对此并不意外。
不是故意为难我……
但除了办公体操,我哪儿还会什么节目!
他又气又急,脑瓜子乱糟糟之余,也不免悔恨。
平日只顾着想沈哥之所想,却没想着多学点儿……诶?
他猛地一愣,缓缓道:有无绳索,且借我一用。
唐林凭借绳艺险险过了第二关之时。
江大桥的灵舟也在无线门外落地。
无线门山门夹在两山当中。
远远上眺,两大片宫宇群落,像是画在山上似的。
门中建筑安排之精美,想必也是出自大师之手。
沈青云发自肺腑赞了句。
江大桥看了眼沈青云:十年前山门重建,由掌教亲自规划,你倒有些眼力。
副堂主谬赞了,沈青云也没想到随便一句话,就捅到了掌教身上,忙道,并非晚辈有眼力,而是这建筑群本就能深入人心……
哈哈哈……
一阵大笑从门中传来。
沈青云看去,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接近。
江大桥,你从哪儿捡了位才俊?
江大桥忙行道揖:大桥拜见尹堂主。
尹堂主打量沈青云,好奇道:刚刚入境,大桥,是你新招的弟子?
回堂主,并非如此……
江大桥把原委一说,尹堂主颔首笑道:也是和本门有缘,自去……哈哈,建议送去掌教那一脉,他怕是喜欢。
目送大佬远去,江大桥开口。
这位便是本门执法堂堂主,看似和蔼,实则铁面无私,修为精湛,堪称本门第二,日后需礼敬有加。
沈青云颔首应下,随江大桥入门。
山路崎岖。
但再难走的山路,有了沈青云,回头率必然爆表。
也就是江大桥领着,否则……
咳,到了。江大桥指了指面前小殿,先去测灵根,登记完后,出来找我。
沈青云表情一苦,硬着头皮进殿。
他这表情……江大桥皱眉,忽而若有所思,怕是自觉灵根不堪……呵,哪怕是五灵根,我也收!
少顷。
有人出殿。
却不是沈青云。
见江大桥,来人忙上前,苦道:江副堂主,您这是几个意思?
好好说话。
嗨,江副堂主若想收此人,直接收了就成,回头告诉我灵根,我登个记就好,何必……
何必什么?
来人苦兮兮道:何必让老夫为难。
江大桥淡淡道:有何为难,照实登记便可,我看谁敢说闲话。
来人眼皮跳了跳,拱手道:佩服江副堂主的霸气,但……您要不再斟酌一下?
不就是五灵根?江大桥嗤笑,修行不光看灵根,尚有悟性心性气运!
来人叹道:修行确实不能光看灵根,但……至少也得有,对吧?
江大桥点……了半个头就僵住了。
片刻后。
无线门掌教居所。
掌教中年模样,留三缕长须,堪称美髯公。
听了江大桥所言,他颇为意外:大桥为此事而来,想必分外看重此人?
江大桥道揖:回掌教,此人各方面俱佳,且……半年入境,绝对不可能没灵根。
嗯,掌教颔首道,可能是伪灵根,外加机缘入境,但即便如此,也入不了门。
江大桥想了想:烦请掌教观此人一眼。
可。
居所外。
沈青云有些悻悻。
千算万算,忘了这茬儿……
想到方才给自己检验灵根的老头,像是见了鬼一般逃走,他就觉得不好意思。
沈青云,进来。
见江大桥招呼,他压下情绪上前:副堂主,实在抱歉,晚辈……
掌教想见你一面,江大桥顿步转身,想说什么,最后也没说,放轻松,去吧。
片刻后,沈青云走出。
江大桥暗叹口气。
论心情,倒不生气,反而有些愧疚。
我送你回去。
沈青云愧声道:让副堂主失望了。
确实有些失望,江大桥直来直去,但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莫要让自己失望。
说到我心里了啊……
沈青云暗叹口气。
入不了无线门,此去仙朝,怕是就难了。
难道真要一路打进去?
沈青云打了个哆嗦,连忙赶跑这个危险的念头。
只能另想他法了。
下午,灵舟于众乐城外落地。
江大桥目送沈青云入城,眼皮直跳。
若让余少庆知晓此事……
正想着,沈青云又跑了回来。
还算有些机敏……
江大桥正暗笑,沈青云已摸出执法堂令符。
险些忘了将此物还给前辈。
江大桥默然,少顷接过令符,转手又摸出一个令符。
此乃我私人令牌,且留着,多少有些用。
沈青云感激道:多谢前辈,此去一别,不知何日才能聆听前辈教诲,晚辈只能祝前辈仙途昌隆!
再次目送沈青云入城,江大桥渐渐心乱。
有那帮伎女在,至少这一个月,他无事……
暗叹口气,他调转灵舟远遁消失。
半个时辰后,江大桥和麾下汇合。
副堂主,有动静了!一人激动汇报,吉城令牌被人动了手脚,天禧城有人不愿表演节目,硬闯出城,疑似修士。
还不是一人?江大桥既喜且惊,可曾锁定?
为免此计暴露,并未锁定,但两位长老已赶去。
大善!江大桥激动道,立刻通知周围人手,奔赴天娱各城,守株待兔!
吩咐完,他上了灵舟,再回无线门。
沈青云,简直是喜从天降啊,哈哈哈!
天禧城外。
侥幸趁乱出城的唐林,看着修士离去的方向,行目送之举。
若非他们,我这次怕也悬了。
感慨着,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。
没想到是这一手,太狠了!
两日功夫,入三城出两城……
四次节目表演,直接掏空了他的知识储备。
用表演节目来甄别外乡人!
去求他奶奶的,要让我知道是谁出了这个馊主意……
磨了一阵牙,他开始蛋疼。
此去吉城,尚有三百里地,足足六个城,十二个节目……
这他妈是人能过去的?
却不知前路之上,是否还有同道帮我趟过磨难……
深深叹了口气,再骂句娘,唐林继续前行。
前方五十里地,欢喜城。
三人汇聚。
其中一人,正是逃出天禧城的修士。
吾等行事这般机密,怎会被发现行踪?
我哪儿知道!
这手段太狠了,妈拉个巴子的!
老子无为修仙,他要老子表演节目?简直直击修士道心!
别说那没用的,老三,眼前这欢喜城咋过?
如何过我不知道,但……我刚在天禧城,看到熟人了。
谁?
好像是秦墨染长老麾下三弟子,唐林。
他如何出城的?
这个不重要……重要的是,我看他也要来此地……
行,听说他在秦武混得不错,等他来,我们请教他!
……
来自归墟门的死士,一边隐匿,一边等待救星,一边骂不干人事的人。
沈青云仰头酝酿半天,一个喷嚏打出。
睁眼一瞧,面前多了个人。
正是满脸唾沫星子的余少庆。
这你也能全接住?
沈青云喷出了浓浓愧疚:余道友,实在不好意思……
余少庆默默抹了把脸,冷冷道:几次见面,还不知无线门高徒如何称呼?
沈青云忙道:好教余道友知晓,在下沈青云,并未入无线门……
余少庆愣住:没入?
说来惭愧,沈青云尬笑道,没通过考核。
余少庆傻眼良久,嘴角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。
那可真是……太令人惋惜了呢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