呃……
听到管事口中的排骨二字,红梅脑海里就掠过那个身影。
等等!此人可叫……吕不闲?
管事一愣:哎呀,却忘了问他姓名!
还用问?多半是了!
红梅眉头都皱成了八筒。
当日小店相亲,她被吕不闲口中的秦指挥使震住。
几经辗转打听,方知秦指挥使乃当朝陛下的亲妹妹!
能让这种身份的权贵亲自找上门,吕不闲身子再不好,能耐却是不小的。
但又绝对不能结亲……
苦思良久,方才想出个比武招亲的阳谋。
没成想我这阳谋,你还来搀和……
搀和得还不正经!
摆明是碰瓷啊!
红梅能够想象,别说什么络腮胡……
就是我上台,几番拳脚下去,都得跪地上求吕不闲别死……
压下翻滚的思绪,她捂额叹道:络腮胡,是被碰走的?
这……差不多是这样。
那完犊子了!
红梅心都揪了起来:怕是没人敢上场了吧?
呃,今日是这般,但不知明日……
红梅一愣:他明日还来?
管事听出了不对劲,头垂得低低的:约好了明日申末,当然……怕是也来不了了。
为何?
看上去,他受了风寒……
红梅:……
翌日。
胖了一圈儿的吕不闲,阿嚏阿嚏上衙。
见吕不闲裹得跟熊似的,鼻子都擤红了,律部几人心头翻滚,却装作视而不见。
必须先打铺垫!
哎呀,这天寒地冻的,我这等修为,竟也着了风寒!
可不是,我打了一夜的喷……阿嚏!
诶?柳哥你这围脖……
柳高升一脸幸福:月月此前织的……阿嚏!
众人闻言,暗地里骂娘。
组团拍个马屁,也能被你喂一嘴!
见众人都着了风寒,吕不闲关心道:怕是最近太过忙碌,诸位要多注意身体……
吕经历还反过来关心我们,呜呜呜好感动!
众人正要趁机回自家公房,取来煲了一夜的姜汤……
阿嚏!
这般眉清目秀的喷嚏,妥妥沈哥打的!
沈哥!
沈……诶?
众人回头,齐齐愣住。
只见沈青云双眼赤红,流着鼻涕,边擤边擦,时不时还掏出一长条冰块搁脑门儿上。
吕不闲都坐不住了:小沈,你是得了热症?
众人面面相觑。
沈哥好狠!
终究不是沈哥的对手啊……
昨儿合计的时候,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重点?
……
我无事,沈青云叹道,这几日取冰受了凉,比不得吕哥。
众人闻言,再次拜服。
吕不闲有些高兴,却不好意思道:昨晚稍稍活动了一下,又未及时保暖,我也受了些小风寒,不过不打紧……
小风寒?
吕哥,你给能干掉你的玩意儿,取这么可爱的名字吗?
沈青云绷了绷嘴,连忙关心几句,随后又拍拍掌。
刚叫了外卖姜汤,诸位,人手一杯,莫要嫌少哈!
得,姜汤也送不出去了。
众人不语。
昨儿被排挤的拓跋堑眼睛亮了。
沈哥,我去门口取。
说完走人。
拓跋天笑道:我弟他……
刚说仨字儿,拓跋堑拎着俩食盒回归。
这么快的?拓跋天愣住。
拓跋堑悻悻道:仙部的季哥帮忙取了,还给送了过来,刚出公房就碰上……
说着说着,他摸摸头:还让我给个好评?吕经历,年末考核还有这档子事儿的?
季哥古道热肠,必须好评!沈青云赶紧起身转移话题,来来来,有红姜汤,蜂蜜姜汤,枸杞姜汤,柠檬姜汤……
我要枸杞姜汤!
拓跋兄弟齐齐举手,随后互视一眼,拓跋堑默默收手。
柳高升冷笑,取了蜂蜜姜汤,又从怀里摸出一玉瓶,拔塞哐哐往里倒。
拓跋堑探头一瞅:柳哥,这是……
众人心中警钟大作:住口!
柳高升淡淡道:哦,月月之前特意配置的红枣枸杞黄芪粉……吕经历,来点儿?
吕不闲挑了柠檬姜汤,摇头道:这些大补之物我用不上,话说,你们要节制啊。
感谢吕经历,痛斩炫耀狗!
众人爽了不少。
待用完姜汤,众人离去。
柳高升被俩拓跋夹在中间,似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准备进行。
沈青云被吕不闲叫住,把首阳山的事说了。
大人说的很对,雇佣一事,关乎国体,不能在根儿上乱起来,但……
但什么?
沈青云悻悻道:没想到镇部同僚,会把礼物退回去。
却也是好事嘛……吕不闲乐了,我说起此事,大人还一直舔嘴皮呢,哈!
我从专业的角度说话——首阳牛,真的不好吃啊!
沈青云摸摸鼻子离去。
一个时辰后。
就卖完了?郑多皱眉道,昨儿卖了大半天,一块都卖不出去,怎今晨半个时辰就卖光?莫不是降价……
一长老笑道:副门主多虑了,价格没变,是被一商行悉数收购。
哎,不幸中的万幸,郑多起身叹道,打道回府吧,虽说雇佣一事没谈成,至少能带回去不少银……嗯?
声音一顿,郑多皱眉坐下,陷入沉吟。
申时末。
吕不闲提前下衙。
前脚刚出禁武司大门,唐林一道传讯符就飞了出去。
等吕不闲走到比武招亲现场……
不远处的小巷里,律部众人早已齐至,连廉战都来凑热闹了。
来了来了,巷口的拓跋堑飞奔而至,吕经历上台了!
用你说?柳高升淡淡道,听听这欢呼声就知道了。
也不知他们欢呼个什么劲儿。
拓跋堑也不介意,神秘道:猜我还看到谁了?
谁?
傲天老爷子!
众人眯眼:你把人请这儿来,几个意思?
红家请的,拓跋堑悻悻道,听说……费不小。
红家也是怕得不行啊……
众人面面相觑。
列位,还是按昨晚商量的行事,沈青云看向廉战,廉大哥既然来了,便第一个上。
我只是来吃瓜的啊……
廉战苦道:我……我怕我演不像。
谁让你演了?柳高升开始推人,拿出真本事才是帮吕经历,走走走,我们一起去!
沈青云目送众人混入人群,便开始关注擂台。
擂台后。
红梅跟着帷布瞅了眼擂台,便踉跄后退,小脸发白:果真是他!
和昨日一般。
吕不闲站在台上,擂台上便多了禁武二字,谁也不敢上去。
管事,昨儿你不是说通了几人,红梅质问,怎不上去?
管事苦道:此人当真受了风寒,上台就八个起步,都……都不敢上去了。
他是真不拿自己当回事的吗?
红梅都快哭了,下一刻猛听高喝响起。
我来战你!
吕不闲心肝儿一颤,看向来人,顿时呆住。
廉判官?
廉战跟不认识吕不闲一般,淡淡道:听闻络腮胡都不是阁下对手,某不才,愿领教高招!
吕不闲朝台下一扫,看到律部几人,心中感动,却也犹豫。
我是想凭真本事的……
廉战没给他犹豫的时间,当即拳出抢攻。
拳未至,风先来。
围观众人一听这拳风,便知对方动了真格。
完犊子!
至少脱胎大成啊!
快闪开点,免得溅一脸血!
……
即使知道对面是自己人,而且是来帮自己的,吕不闲都忍不住闭眼。
小巷里的沈青云倒不紧张。
只要吕哥你不开口认输,我就能……
他话音未落……
阿嚏!
闭眼还能打喷嚏?
还在等吕不闲下意识举手挡拳的沈青云,被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吕哥你但凡举个手,我都能助你完胜啊……
结果你打喷嚏!
电光火石间,沈青云当机立断。
早已缠绕吕不闲双臂的气血,当即上升至吕不闲口鼻处,且显现气血红氲,接着喷嚏之势,幻化为两股气血之箭,射向廉战!
廉战哪里料得到吕不闲有此一手,怪叫闪躲,仍被射中肩窝,暴退转了两圈半,险些跌下擂台。
围观众人眼神都直了。
气,气血离体?
还能幻化成箭!
这……胎变了吗?
难,难道他真是战,战神?
……
我,我认输!
廉战一头雾水下台,边走还边回头看吕不闲。
他设想了一百种失败的场景,唯独没想到自己是真败下台来。
帷布后,红梅看傻了眼,听傻了脑子。
胎,胎变?开什么玩笑!
管事连忙跑过来:大小姐,刚问了,非胎变,还真做不到气血这般精细的幻化!
红梅都气笑了:都胎变了,还能受风寒的?
阿嚏!
司马青衫上台,先打个喷嚏,才拱手淡淡道:司马青衫,三境胎变,请教。
他也打喷嚏了?
红梅:……
管事脸渐渐白了起来。
大小姐,此人,此人似乎颇有来头……
红梅还没问,围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就给她科了普。
司马青衫?
秦武前十的炼体天骄!
我去,他,他也来了?
……
柳哥,青衫这状态不对劲啊。拓跋堑打量一番,狐疑道,这般兴奋的?
柳高升眯眼瞅了瞅司马青衫,又瞥了眼不远处的小巷,忍不住摸鼻子。
他是看出了沈哥的能耐,对他而言,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,能不兴奋?
众人点头。
但转念一想,脸色也开始变白。
人沈哥都没上台……
司马青衫到底是自信自己的眼力,还是自信沈哥的实力?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