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上四楼。
正好碰到四宗宗主下来。
双方这照面打得有些尴尬。
最终还是刘邙笑着道揖:恭喜诸位,财源广进啊。
惭愧惭愧。
都是不闲门的手段,我等只是坐享其成。
四位宗主,改日聊哈。
回见!
……
目送四位宗主离去,众大佬面面相觑。
怕是也要进场了?
今日秋上人请他们来,就是捶他们的。
同气连枝,并非玩笑话啊。
至少我们先来,上去!
……
秋风不好刚被秦墨矩请走。
四楼本只剩秋悲。
冯缇见缝插针跑了上来,殷勤伺候着。
众人上了楼,见元婴大佬伺候秋悲,秋悲坦然享受,心里咂舌。
等大卖场立足后,秋上人的威势怕又要上涨一分啊……
听说那位吕……沈执事,就是秋上人外出捡的弟弟。
这种弟弟,我想要一打!
……
双方见礼。
秋悲笑道:诸位来得正好,今日大卖场的情况,想必都知道了?
众连连颔首。
木秀宗和不闲门的手段,令我等刮目相看。
关键是秋上人亲自坐镇……
却不知,沈执事何在?
……
他不负责大卖场,秋悲叹道,当然,也不在意。
众面面相觑。
横压莫田坊市的大卖场,他不在意?
见众人狐疑,秋悲笑了笑:所谓大卖场,也不过是他略微思考得出的东西,诸位找他何事?
听到这等隐秘,众人直吞口水,表示接受不了。
半晌,丹宗的李师才叹道:令弟才思敏捷,吾等羞愧,刚刚才想明白他真正的心思所在,这不,赶紧来请教一番。
秋悲摆摆手道:他目前没功夫。
啊?沈执事又在忙何事?
修行。
原来如此,李师正色道,修行方是根本,再加上秋上人指点,令弟的成就,我此刻似乎都已看到。
秋悲眼角跳了跳,干笑道:承李师吉言了。
又寒暄几句,众人按下失望告退。
请留步。秋悲叫住众人,问道,诸位手里,可有青岚果?
青岚果?李师疑惑道,有是有,但此物天养,并不多……敢问上人要之何用?
我弟喜欢吃。
众大佬脑子跟过电一般,顿时心领神会笑眯了眼,告辞离去。
冯缇笑道:宗主就是心善,处处给人指路。
哟,秋悲似笑非笑道,冯长老嘴是愈发地甜了。
冯缇脸红。
本不该问的,秋悲正色道,赶巧你送上门来,是有求于我?先说好,本宗待字闺中,证婚人什么的,当不起。
冯缇臊得连连摆手:就是想宗主……的茶了。
秋悲无语,一挥手,七八个绑着胖锦鲤结的玉瓶摆上了桌。
自己泡……等等!
话音落,她小心翼翼取出一小金盒,眼神深邃。
良久轻叹一气,打开金盒,取出……九根。
三日醒寸许长,根根碧绿,褶皱里似还藏着不可道之韵味。
观之良久,秋悲又开始往金盒里回塞。
冯缇都看惊了:宗主……
秋悲悻悻停下,脸上写着心疼二字:不是本宗舍不得……本宗是真舍不得!
冯缇感动道:宗主素来大方,冯缇焉能不知?
先说好,秋悲忍痛开始泡茶,把你和李奕相识相爱的整个过程如实道来,个别细节,可以丰富一点,权当茶资了。
冯缇脸又红了。
心里却琢磨着背影前辈的话。
莫非这便是前辈说的茶……
但为何要我来蹭?
琢磨着,秋悲已开始冲茶。
冲完水,她三指捏起碗盖,斜在盖碗边环绕刮沫。
刮沫完,又将碗盖置于盖碗内旋转,每旋转一圈,茗香便外散一重。
冯缇轻嗅回神,赞道:宗主这一手搓茶,炉火纯青矣。
秋悲笑而不语,右手三指仍捏碗盖头,轻按之,摇转盖碗整体。
这一摇转,茶汤四溢。
一手摇香,摇得冯缇口齿生津。
随后,茶水出汤,蝶舞,展茗……
被沸水冲汤过的三日醒,像是蜷缩的美人,苏醒舒展身躯,片片晶莹反光,二人看得有些失神。
此茶……冯缇咽下口水,惊愕道,宗主何处得之?
秋悲摇头,接着落碟归一……
一套完整的茶道结束,她三指轻扶茶杯,推至冯缇面前。
冯缇起身,后退三步,深深道揖,继而复归盘坐,三指托杯而起,提而饮之。
秋悲看得又心疼又得意,一边喝一边说道:开始吧。
冯缇还在感受茗香,闻言暗叹口气,红着脸开始讲述自己的夕阳红。
那是一个平凡且普通的日子……
不闲门。
沈青云刚进大门,就被门卫告知有人送东西。
谁送的?
都是大卖场的合作伙伴。
来而不往非礼也……
沈青云想了想,那些位大佬缺的,自己也送不起,秦武也没特产……诶?
秦武没特产,不闲……刘前辈有啊!
心中一定,他问道:礼物在哪儿?
门卫指了指门房,沈青云走了进去,见小桌案上摆了小二十个特征鲜明的储物袋。
特征鲜明,就是生意人的小心思了。
沈青云会心一笑,拿起走人。
议事厅。
秦墨矩瞅着储物袋,疑惑道:什么东西?
微臣尚未看过。
既是送于你的,无需上缴。
沈青云正色道:陛下,规矩不可废。
说起规矩,秦墨矩有些头疼,毛易那边,说不通?
沈青云笑道:说肯定说不通,但毛易兄也是知大局,识大体的,反向指了条明路。
怎讲?
累积十次不打卡,革除不闲门。
把兽宗大长老革除不闲门?
秦墨矩都听笑了,半晌叹道:这个毛易,朕想带回秦武。
那不得和吕哥打起来?
沈青云摸摸鼻子:陛下知人善用。
知人善用?秦墨矩品味少顷,就是说,要把他放在对的位置上,也罢……秦武也不是没有人才。
沈青云恭敬道:臣觉得这句话非常正确,人才满地都是,缺的是如陛下这般的伯乐啊。
秦墨矩听得舒坦,忽而又想起一事……
听说,你在禁武司留有一碑,名伯乐说?
陛下连这种事都关注?
臣只是有感而发,胡说八道,不值一提。
你这是过分谦虚了,秦墨矩正色道,朕知道,你这是写给朕看的,朕颇有启发,难为你一片苦心……
我不是写给大人看,免得被大人打屁股吗?
也罢……
反正谁大谁说了算……
再者,我还给大人写过师说呢,并未厚此薄彼。
他正如是想着……
你这劝谏之道,着实令朕刮目相看,秦墨矩唏嘘道,除了伯乐说,尚有师说一篇,朕看得也是如痴如醉,沈青云,你对朕是用了心的。
沈青云被大佬的明抢干沉默了。
大人,对不起了,我书读得少,再来……只能给您一篇陋室铭应应景了。
上缴礼物未遂。
沈青云满载而归。
刚至后院,柳高升房门,从上到下一排脑袋出现。
门槛处的脑袋是拓跋堑,他艰难招手,呼唤沈青云。
沈哥,来来来……
沈青云狐疑上前,最上面的柳高升喊道:正主来了,赶紧赶紧!
说着,众脑袋退散,沈青云进屋一瞅,扭头就跑。
我说的是帮你安排,不是帮你审啊余大厨!
司马青衫突然在门口闪现,挡住去路,眼里满是小少爷请你用力的期盼。
沈青云刹车转身,一本正经道:原告被告虽至,但人证物证……
律部众人齐齐举手:我们是人证。
物证何在?
余野手一抹储物袋,一白色瓷碟显现,上盖一锃亮圆锅盖,用于保温。
还保温的?
沈青云下意识屏息,小眼神瞥了眼毛易,见对方面无表情,只得走向主位。
他这一动,律部众人拿起旁边小木棒,在地上哒哒哒地敲。
威~~~武~~~~
趴墙头偷窥无相灵驹的牛威武,听得一个激灵,连忙缩了下去,一脸悻悻。
爷爷,他们还防着我呢,没意思。
牛大维无语道:第二个最后一次了,威武,该和我回宗了吧?
爷爷,真要回去?
身正不怕影子斜!
但宗主可不管您正不正……
啪!
堂下何人!
爷孙俩一个激灵,赶紧跑路。
柳高升房间内,毛易推了推玳瑁,淡淡道:不闲门总管,毛易。
余野拱手道:不闲门大厨,余野。
何人状告何人?
余野状告毛易诽谤。
诽从何来?
……
人证出列!
律部众人齐齐放下小棒棒,站出。
柳高升叫道:我们亲耳听到,毛易对牛氏爷孙说个人不推荐余大厨。
沈青云看向毛易。
毛易淡淡道:正常人,都不会推荐。
我们不是正常人?柳高升嗤笑。
毛易想了想,指了指锃亮圆锅盖:你敢吃,我就认罪。
我去!
压力怎突然给到我柳兄了?
沈青云一动不敢动,小眼神瞅瞅原告,瞅瞅被告,二人倒双手环抱胸前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了。
律部众人闻言,悄悄施展后撤步,主要就为凸显柳高升的伟岸。
柳高升站在堂下,时而发呆,时而失神,时而嗤笑,时而抹嘴巴,时而无语凝噎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