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心水眸子里却掠过一抹残忍的快意,狞笑着问道:我再问你们一遍,你们部落的男人呢?被野兽叼走了吗?
依然没有人回应胡心水。
胡心水再一颔首,便又有两个夷丁冲进人群拖出来一个幼童。
我的孩子!不,不要!幼童母亲也是撕心裂肺的哀嚎起来,一边拼命的想要冲上前来夺回自己孩子,却被另外两个夷丁踹倒在地。
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拖摁在了马车轮上,孩子母亲终于精神崩溃。
我说!我说!孩子母亲大声哀嚎道,男人们都被头人召去白马川了!
早说不就没这种事了?胡心水闷哼一声又勒马转身大喝道,走,去白马川。
眨眼间,一千余骑夷丁便轰轰隆隆的冲出了聚居点,胡国柱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,打马追上胡心水。
孩子,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?胡心水满脸慈祥。
阿爸,你怎么知道能从这个小部落问出崇祯下落?胡国柱茫然问道,万一他们的男人是为了别的事情去的白马川呢?
没有万一。胡心水笃定的说道。
这个时候,拱兔部大规模聚兵只能是为了对付明军。
还是不对。胡国柱挠挠头又道,崇祯不会那么蠢,他逃进燕山只是为了避难,所以应该找个不起眼的角落躲起来才对,又怎么会招惹拱兔部?
小子,这你就不懂了。胡心水大笑道,世上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,崇祯小儿就是想躲也躲不过,因为三大营的京营兵可不会消停!
胡国柱似懂非懂的轻哦了一声。
……
另一边,李岩也已经率领两千轻骑追到了燕山北麓。
李岩这一路骑兵虽然要比李友、谷可成的那两路骑兵晚进燕山,但是进展却最快,这会已经发现了明军的踪迹。
没错,就是他们。李岩说道,他们曾在这落脚。
兄长,快来看哪!在不远处,李牟忽然大叫起来,这边有战斗痕迹!
李岩和李年便策马来到李牟身边,再低头俯瞰地面时,果然看到了许多战斗痕迹,除了杂乱的蹄印,折断的箭矢以及铅子外,甚至还有残留血迹。
兄长,这里曾经爆发一场激战。李牟道,死了不少人。
李年道:从痕迹看,应该是蒙古骑兵冲击明军设在谷中的防线。
李牟道:明军应该还设置了护墙,而且最终应该是蒙古骑兵战败了。
李家三兄弟虽然年轻,但从崇祯十二年从军,到现在已经有五年军龄,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兵,所以能看出很多细节。
李岩道:这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崇祯去哪了?
李牟翻身下马,从地上捡起两坨马粪捻了两下,说道:谷中遗留的马粪有两种,一种细腻且柔软,明显吃的精粮,这肯定就是明军战马。
而且从马粪的溅落方向可以判断,明军是往西去了。
说到这,李牟又以手中马鞭指了指西侧莽莽苍苍的燕山山脉。
李年哂然笑道:崇祯老儿原本应该是想在这里躲藏一段时间,结果却出了纰漏,竟然被蒙古骑兵发现了,双方在这大战一场。
虽然最后明军赢了,可也没法再在这里躲藏。
所以崇祯老儿就只能带着明军重新钻进燕山,过那苦寒日子。
顿了顿,李年又笃定的说道:兄长,崇祯老儿已经逃回到燕山,咱们赶紧追吧。
等等。李岩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,皱眉说道,你们俩难道不觉得奇怪吗?马粪这么明显的破绽,崇祯不知道也就罢了,他手下的那些文官武将竟然也没有一个发现?竟然不知道提醒崇祯,清理掉沿途遗留马粪?
兄长,只是清理马粪没用吧?李年道,还有其他各种痕迹,骗不了人。
二弟,你是不是想说马蹄印?李岩说完便通过马缰控制着胯下战马倒行。
因为前几天刚下过雨,谷中地面仍旧湿软,只见李岩人马所过处,很快就留下了一行清晰的马蹄印,但却是往前的马蹄印。
李岩道:你们说,我这是往前走还是往后?
啊这?李年和李牟见状顿时便愣在那里。
李岩一指地面遗留的马粪还有马蹄印,说道:眼见也未必是实,可能是敌人故意留下给我们看的,我们要是往前追那就是上了明军的当!
这个崇祯老儿。李牟便骂道,也太狡猾了。
是啊。李年也道,若非兄长,我们就上当了。
未必就是崇祯的主意。李岩道,不过这都不重要。
顿了顿,李岩又说道:重要的是,得尽快把崇祯抓回去。
李年道:兄长,如果明军没有进燕山,那就得重新寻找痕迹了。
不必再找了。李岩一脸自信的说道,我想我已经知道明军去哪了。
说完一指北方的草原,说道: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,崇祯应该是带着明军深入察哈尔草原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