寡人不去,有人要谋害寡人,一而再,再而三,寡人此去未央宫,恐怕九死一生,不如回昌邑当寡人的昌邑王快活!
刘贺的声音高亢尖锐,声线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乐成的脸色蓦地变了。
昌邑王竟然如此荒唐,如果不是受到惊吓,说话的声音不可能是这样的,简直是与几日之前沉稳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看得出来,昨夜的大火,确实惊吓到了昌邑王,更看得出来,昌邑王似乎惊吓过度了。
灞上的那副义正词严的模样,恐怕也不是常态。
难怪世人皆说昌邑王癫悖无状,原来癫悖在这里。
殿下,下官乃少府乐成,想与你面谈,可否?乐成抓住机会,扯着嗓子问道。
不见,寡人谁都不见,外间都是要谋害寡人的歹人,寡人要回昌邑,现在就要回昌邑!
刘贺的话越来越急,正室中还传来了桌椅板凳摔倒的声音。
当乐成与安乐两人想要凑近一些的时候,门板突然一颤,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到了,接着,似乎就听见了陶杯粉身碎骨的脆响。
要是二人进了门,这只杯子恐怕就砸在他们的头上了。
这殿下怕是病得不轻啊。
这殿下一直都是如此吗?乐成问道。
这……这以前是如此,可这两年似乎很少如此……如此……了安乐犹豫不决,最后也没有说出癫悖那两个字来。
殿下,执金吾带来了六百材官,他们分别隶属中垒校尉和步兵校尉,可是我大汉的精锐,殿下大可以放心。
哼,寡人安知那执金吾是不是也与昨夜的事情有关,说不定就是他派人来放火,想要烧死寡人的!
刘贺的声音越发混乱起来,说的事情更是让安乐和乐成不寒而栗。
光天化日之下,指责执金吾参与刺杀,简直是无稽之谈。
但是对一个不懂事的昌邑王,又能苛求什么呢?
殿下,此话可不能胡乱说啊,执金吾掌管长安治安,怎可能行如此不轨之事。
莫要说是执金吾,如今回想起来,你这少府也不可信,刺客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与你们迎驾团一起来,说与你们没有关系,大行天子恐怕都不相信。
刘贺的话愈来愈随意无状,安乐赶紧把后院里的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。
乐成非常头痛,脸上的汗也是越来越多。
这昌邑王和大行天子差得未免也太远了一些吧。
那、那殿下到底要如何才能放心移驾未央宫?
短短的沉默之后,刘贺说了一句让院中彻底冷到冰点的话。
寡人要亲自掌管一只禁军,如果你等不答应寡人的要求,官人绝不去那未央宫!
羽林郎是禁军,期门郎也是禁军,北军也是禁军。
昌邑王真的是疯了,竟然赤裸裸地想要掌握兵权。
乐成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。
这不是乐成能决定的事情。
下官无权处置此事,需要向大将军定夺。乐成冷着声音说道,如果里面是他的子侄,此刻已经冲进去拳打脚踢了。
那你等就去禀告大将军!
不知殿下想要羽林郎还是期门郎?
这些寡人都信不过,寡人要用带来的那些昌邑少年郎,新建一支昌邑郎!
正室之中的刘贺其实神情紧张,脸上没有一丝的癫悖。
他当然不会傻到在现在就夺取兵权。
现在的所作所为,都是一种试探。
大家别着急,显然不会这么要一支几千人的禁军的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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