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沈然停下脚步。
房间中,电视机里的新闻节目被停止了。
声音凝固。
只有微光打在他的一侧,照亮了半张脸。
你何不试试?
沈然开口了,声音平稳。
坐在沙发上的薛德道,选择权在你的手上。
原以为这是一句威胁。
沈然转过身,可薛德却说出了又一句,我没有接种。
他指了指他额角的发光物体,我脑子里安装了芯片。里面储存的信息很重要,不能摘掉。
我只是一个普通人,靠表演获取了一些社会资源而已。我对你们的了解一直以来都不全面。
我没办法判断局势。
但我看你的意志很坚定。你似乎有把握,你最好也要有把握。
局势?
沈然忽然发现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暗的影响,那个胖子议员的嘴唇隐隐乌黑了。
薛德将那个小黑匣推到沈然原本所坐的桌面上。
示意让他回来继续对话。
今晚的主动权给了自己?沈然不知道这是真是假,但他重新坐了回去,拿起那个小黑匣打量。
手指摩挲着凸起的按钮
只要按下去,那个A组织就会发动第一次袭击?沈然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启动游戏键。
沈然又看向薛德,你什么意思...?
薛德又点了一根烟。
整个人像是一天劳累过后回到家里,懒散地躺在了沙发上,眼神也在烟云中变得逐渐迷离。
这是毒!?
沈然微惊,连忙捂住口鼻。
你太紧张了。也太松懈了。
薛德深深地抽了口,然后眼神无力地瞄沈然,这不是他们准备的手段,是我自己搞得。化学反应只会在我的肺部发生,不会对你产生影响。
想栽赃嫁祸给我吗?沈然立即起身,打算通知外面的人赶紧进来紧急医治。
突然,薛德一把抓住沈然的手,力度却很小很小,十分钟...
沈然皱眉。
我还撑得了十分钟,听我说,年轻人,接下来的十分钟对你来说很重要。
薛德道,沈然,对火城很重要!
沈然脸色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但不管怎么说,他还是重新坐了下去,看着嘴唇青黑色越来越重的薛德。
昏暗的房间中。
薛德松开手,一边费力地吸烟,一边看着沈然,
忽然咳嗽地笑了,咳...你刚才骂的真够狠的。年轻就是好,可以这样肆无忌惮...
我想,你说你还剩下十分钟了,就不要浪费时间了。
沈然严肃地看着这个家伙。
这样冰冷的口吻也让薛德收起了那种心态。
安静了大约四五秒,
林泽,你还记得吗?薛德忽然问。
自然。
沈然记性不差。
林泽即是自己和梁白桃在来地球的途中,乘坐太空船时遇到的一个老人,后来还进了第七星校当老师。
林泽和我关系不错。我们每个月都会碰面两、三个小时。也经常聊到你。
薛德说。
沈然不明白对方忽然提这么一嘴是什么意思,但眼神肯定是不善起来。
用你的话来讲,我和林泽,以及更多的在联邦工作的火星人,大概算是一丘之貉。薛德自嘲一笑,是吗?
沈然没说话。
林泽有没有跟你说过,火星最大的问题是什么?薛德问。
没说过。不过这谁都知道,无权无势,小国就是这样。沈然道。
是,也不是。
薛德似是而非地回道,火星一直以来都有一股权势。只是你常年居住在地下城。
闻言,沈然眸光深深地看着面色越来越糟糕的薛德,你?
薛德深吸了口气,说话已经变得艰难起来,像是高海拔的登山人。
他费力地说,是我们。
我,林泽,祁贵,安德鲁......每一个在地球拥有一定力量的火星人,我们所组成的火星游说集团。
火星帮。
沈然早就听说过这三个字。
最早是由薛德的政治对手所提出来的。
拿薛德的出身作为攻击点,大肆渲染火星威胁论,说那伙人是要塑造全新的联邦。
也就是一群你口中背叛了火星,靠出卖火城人利益换取荣华富贵的走狗。
薛德自嘲。
他突然又问道,但是沈然,咳咳!你又怎么解释,在2327年之前,火城是如何在我们的‘出卖’下,一切向好的?
是指地上城和梨花城吗?
沈然冷冷地道,地下城呢,靠操控梁知博的草字帮......
为什么你要对他人如此苛刻,为什么你又对你自己如此宽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