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入夜了,我看你睡得沉,后面都是些虚礼,我替你应承了。只是夜里着拜堂和合衾酒,是必须你我一起的。江晏迟将他扶起来,声音温柔了些,来,先把喜服换上。
楚歇换上一身殷红的喜服,像是还有些发昏似的,盖上了红盖头,江晏迟扶着他叩拜天地,再双双对拜后,耳畔那始终嘈杂的,喧闹的声音终于一点点消失。
屋子里很安静。
小皇帝将一盏小碗似的玉杯递到自己手里,里面盛着百年的合欢花酿,寓意百年好合。
楚歇顺从地喝下这一盏,辛辣入喉,呛得他轻咳。
可他忘了,在现世里他千杯不醉,可这幅身子却滴酒不沾。渐渐地脑袋昏昏沉沉起来,一整日没吃什么东西,胃里也灼烧似的发疼。
江晏迟赶忙教人给他喂了几口白米粥下去,又端来一盘楚歇素日爱吃的糕点,吃一些吧,一会儿要饿坏了。
楚歇两颊飞起一抹红,渐渐地整个脖子都粉了。
只喝了这么一点,却浑身散发着馨香的酒气。
合欢花酿的馨甜和柏兰的清幽混在一处,这软玉温香地抱着,江晏迟禁不住又心念意动,捏着他的下巴便吻了下去。
楚歇喝醉了,难得地没有挣扎。
他记着他的承诺,没有再多做什么,而是给他脱靴,散发,扶着他背靠着床榻。
阿歇,我们拜过天地,是夫妻了。
夫妻……楚歇喃喃。
他看着他这样子有些好笑,附和着,嗯,就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。
我和……你。
嗯,是的。
不对……
江晏迟捉住他一只手,只当他说醉话,问:哪里不对。
江晏迟。他倒是还能喊出他的名字,看来也没有那么醉,我后悔了。
小皇帝脸色忽的凝住,后悔……什么。
楚歇一双眸子转过来,像是醉了,又像是清明。
我不该……和你成婚。
小皇帝眼底的笑意慢慢淡去,像是压着某种情绪沉默了一会儿,眼光几度在楚歇身上来回扫视后,语气未变,甚至更加温柔,俯身上前问:为什么不能和我成婚。
最近,我……好像变得有些奇怪。楚歇继续自说自话,他喝醉了倒是不发疯,看上去像一只乖巧的绵羊似的,温软又平和,我盼着你喜欢我,但我又盼着你……不要太喜欢我。
为什么。
你喜欢我,我才能利用你。
楚歇说得坦坦荡荡,鼻音有些重,声音难得地软腻,像是刚刚入喉的糖糕融化了似的。', '。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