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那么亲密无间,也没有那么势不两立。
曾经被迫在同一片泥沼里共生的植物,脱离了曾经的土壤,却在根系中留下了交融的痕迹。用这样的根吸取新的营养,长出不同的茎干与枝叶。
每当他们看着对方, 就再一次看到了过去的自己。
又不仅仅代表过去。
于是,那些用来矫饰伪装的句子,被简单粗暴地全部删除。少女微笑了一下: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啊,修治。
太宰治:……
你本来就知道我的答案。所以这个问题,是在问五条老师吗?
她说到这里,下意识看向站在后方的人。因为距离和身高的关系,最多只能看到男人一侧雪白的耳廓。
橘町枝看不到,五条悟却在看着她。
他看到橘町枝侧过来的脸颊,具备禅院家特征的睫毛漆黑的上翘。她的嘴角带着一丝陌生的微笑,露出的耳朵正好是戴着耳钉的那只。
男人收拢在身侧的手指,大拇指和食指,近乎无意识地互相摩擦了一下。
最初的时候,她是杰的女朋友。
无论橘町枝是怎么看他的,五条悟从没把她当成更小一辈的家伙。如果没有夏油杰这个因素,他就算把人捡回来,也不会当成自己的某种责任。
后来……一切都变了。
日复一日的相处,被温水煮着的无意识的青蛙。那一次在ktv……或者比那更早,从破开的帐下仰望着天空,对他的迫近毫无所觉的少女,就已经让他产生了俯身的欲望。
就像是雪山边缘松脆的裂缝,一天天剥离下细碎的雪沫。直到某个瞬间,变成轰然坍塌的山崩。
要说理由的话,五条悟没有沉默,就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,任何一个男人,在面对情敌的时候,都会本能地想把对方排除掉。
……橘町枝。
——任何一个男人,在面对情敌的时候……
——想把对方排除掉。
这是在……说什么?
她原本已经想好了可能的对话,可以结束这微妙的局面,却被死死堵在了喉咙里。少女几乎是呆愣在原地,仿佛在黑乎乎的山洞里发现酣睡了的野兽,从后脊窜起一层惊悸的战栗。
维持着原本的距离,与低沉这个词完全相反的声音,几乎随着气流吹到了她的耳朵里:所以——我不同意。
那个表达否定的音节,被再次重复了一遍。
喜欢的话,就开口告白。
如果被拒绝,那就再来一次。', '。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