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瑜在宴后与两名好友别过后,出来到了望州客馆之中,本来他是约定与严鱼明在此见面,不过到了约定之时却不见其人人影,猜测是遇到了什么事,故是他干脆一边打坐修持,一边在此等候。
到了第二天清晨,严鱼明终是赶来,一见他面,便就告歉道:本来说好是昨日与郑师叔碰面,只是范师伯关照我送几个千州的弟子回去家乡,却是来晚了,郑师叔勿怪。
郑瑜道:严师侄做得是正事啊,除此外严师侄可还有什么事么?若是没有,我们今天就去拜望张先生吧。
严鱼明道:师叔稍等片刻。
他转身出门,只是一会儿,就带着一个身材娇小,望去很是文静的美貌少女走了进来,其腰间悬有一把与众不同的竹剑。
严鱼明道:这是嘉月师姐,她以前也是受过老师指点的,这次范师伯让嘉月师姐随我们一同去拜见老师。
嘉月对郑瑜万福一礼,道:见过郑师叔。
郑瑜哦哦两声,忙是还礼道:嘉月师侄不必多礼。
来青阳这么长时间,其实他也是见过嘉月的,不过男修士与女修士除了在听法时候在一处,平常则是分开修持的,故是他们此前倒也从未有过交集。
严鱼明道:师叔,我们这就启程?
郑瑜嗯了一声,道:光州就是在望州之南,我们现在出发,最迟在傍晚之前就能赶到了。
严鱼明振奋道:就听郑师叔的安排。
郑瑜见两人并无意见,便退了客舍出来,带着二人乘坐客舍安排的驰车往高平郡位最大的飞舟泊台而来。
凡是持拿玄府敕书在外行走的玄修,所有花费都会有玄府来承担,而他们这次是被万明道人替换出来的,手握正经的敕书,所以到了泊台之上,三人只是各自拿出路贴名册,泊台管吏就立刻给他们安排上了一艘去往南方的小型飞舟。
严鱼明等坐到了舒适的舱椅上,由高高抬起地面的角度往下看去,不由感叹道:真是方便啊。
嘉月也是点头。
可他们并不知道,这等便利程度也是这半年来才逐渐出现的。
玄府因为以往诸道派林立,又几乎与世俗不接触,再加上两府刻意淡化玄府的存在,所以以前玄修若要乘坐飞舟而来,负责泊舟官吏可绝不会这么好说话。
飞舟是一定会给你安排的,但是什么时候能给你调度过来就不好说了。
而正是因为张御几年来统合内外道派,协助大军讨平霜洲,最后剿灭造物替身,使得玄府声威重振,这才使得下面的事务官吏不敢有什么小动作。
这艘小型飞舟之上大约能乘坐三十人,在他们三人坐定后,又再上来了两批客人,飞舟便就留着空着一半舱座起飞了。
行程大约半个夏时之后,飞舟离开了望州南部,进入了光州境内。
郑瑜三人虽在青阳上洲数载,可却都是第一次来到此处,见云雾之中一座座穹桥飞连州郡,还有那坐落在大青榕横枝之上的光州大城,心中也是颇觉震撼。
与他们相挨近的座位上坐着一名留着整齐胡须,年约四旬的英俊男子,见到他们如此,笑了一笑,道:三位是从远陆来此的?
郑瑜道:对啊,我等是从东庭都护府来的。
东庭都护府?
英俊男子神情一动,他又看了大量了一下三人,若有所思,他对着身旁役从示意了一下,后者立刻拿出了一封名帖。
他拿来递给三人,道:我在光州临台郡有一座庄园,名唤载珍园,三位到了光州后若是没有合适下榻之处,可去那里。
郑瑜婉拒道:多谢这位先生好意,我们三人自有去处,就不打扰了。
英俊男子被拒绝,却也没有动气,笑了一笑,将名帖在了郑瑜扶手旁的台案上,这时飞舟速度微微慢了一些,却是在一处穹桥的望柱泊台上挨过去。
待得飞舟停下,中年男子站了起来,对着郑瑜三人一笑,道:三位,有缘相见了。他起得身来,就带着随行的役从下了飞舟。
见他离去之后,一个衣着精致的中年男子忽然发出唉的一声,对着郑瑜三人道:三位,你们可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啊,你们可知那位是谁?
严鱼明好奇道:谁啊?
中年男子夸张语气道:那是朱信先生啊,他可是洲牧妻舅!平日做得好大生意,尤为可贵的是,他从不以贵贱视人。
看洲中那些贵人,哪个不是单独的舟车往来?可他却从来不摆架子,愿意与我们这些俗人同乘一舟,啧啧,朱信先生愿意交好三位,那是多好的机会啊,可惜三位却是平白错过了。
说着,他也是连连摇头,好像在替他们惋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