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沉的夜色中,不时有凉风阵阵袭过,弘圣帝披了个斗篷,站在西山行宫最高处的凉亭上,回身见徒元升走了过来,并不寒喧,便直接问道:这几年在西北,可有了自己的人马?
徒元升没想到弘圣帝竟是开门见山,稍愣片刻,道:回太上皇,儿臣待罪之人,不敢有非分之想。
你就这点子出息?弘圣帝哼了一声。
儿臣本无什么宏图大志,如今不过求偏安一隅,了此残生。徒元升低下头道。
弘圣帝盯着徒元升,讥讽道:了此残生?莫不是你被那徒元徽吓破了胆子?
父皇,徒元升并不解释,而是后退两步,儿臣不日便要回西北,此后若要再归,怕也是遥遥无期,请父皇多加保重,还有,当今皇上治下清明,百姓安居,四海升平,您再无须为国事忧劳,莫不如安心颐养天年,其实也挺好。
四弟大老远派人过来,也是为了这事,他一点都不明白,明明之前和他说不会造反,只想给皇上添添堵的四弟,为何在这么几年有起了这心思。
如今看来,可能是父皇用了什么让徒元晔又心动了。
弘圣帝一阵冷笑,凭什么朕要颐养天年,这江山社稷朕辛苦了几十年,如何就白白送了徒元徽?不能叫百姓们忘记,朕才是真命天子,听着!朕便是只活一日,也要将它夺回自己手中。
徒元升无奈,只能跪倒在地,此事……还望父皇三思,请恕儿臣告退!
元升,想办法留下来。望着徒元升快要走出凉亭,弘圣帝仰天长叹了一声,在朕心里,唯有你才是朕的儿子,也只有元升,能帮朕挽回失去的权力和尊严!
阿英老早就被安公公请到西山行宫门外,左等右盼了好久,才瞧见徒元升从一个侧门处走了出来。
三爷。阿英忙跑上前去,扶住了徒元升,细细端详着他的脸色。
这时的徒元升终于长出了一口气,冲着阿英笑道:劳你等久了。说着来便开始剧烈地咳嗽,直至人干脆蹲坐到了地上。
大概这边动静大了些,连行宫外守门的兵士都忍不住朝他们瞄了几眼,有兵士想上前探问,却被旁人使眼色制止住了,毕竟这位三爷身份特殊,谁知道沾上他会不会得好。
阿英单膝跪到徒元升旁边,取自己的帕子帮他掩住口,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,只用另一手轻抚着他的背。
等着徒元升这阵剧咳结束了,阿英将手上沾了血迹的帕子默默收进自己袖笼里,再扶着他重新站起来。', '。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