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剑一听这话,心里更凉了。他清了清嗓子。
秦大夫。
秦华在那边立刻眯起了眼睛。他看了眼通话号码,然后又把手机贴在耳边。
听筒里的声音传来:我是陈剑。
秦华推了一下眼镜。嗯。醒了? 他周围人多,说话得谨慎,所以没有称呼。
结果那头陈剑完全没说自己的情况,反而单刀直入,劈头盖脸道:我看小焦的体检报告,最后签字审核的是你。
秦华又眯起了眼睛。是我。有问题?
怎么,让你徒弟休假回去给你陪床你还不乐意了?不来感谢我,你这个语气是来问罪的?秦华有点想骂人。
陈剑却沉默了。他瞧了一眼小焦,那孩子正在在电脑上认真地敲着什么,他还不知道自己病得有多重。而陈剑也无法苛责秦华,因为自己垂死的一条命就是秦大夫顶着通缉令救回来的。
于是他压低声音,问道:他胃癌晚期,还有急性白血病,血糖也不正常,似乎是糖尿病。还有……我看他的片子,肺上也有阴影,可能是肺癌。姑息治疗的话,他还能活多久?
秦华可疑地沉默了。
他又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眼,确定号码是小焦的,在说话的确实是陈剑没错。过了许久,他来了一句:你问他吧。然后就潇洒地挂了电话,翻了个白眼,由衷地骂道:一个两个的都有病。
陈剑听着忙音,心里拔凉拔凉的。他一句句在脑海里回放着秦华说的话,最后就落实到了那一句你还没开药,我等着给你带过去上。
这孩子,走得是有多急。药都忘了开。
正在工作的小焦十分专注,错过了百年难遇的他师父慈爱到甚至微微湿润的目光。他噼里啪啦打着字,突然意识到电话已经扣了,于是快乐地回头说:师父您打完电话啦,我今天这个体检也多亏了秦大夫。
陈剑低沉地嗯了一声。
小焦利索地给他换了个吊瓶。陈剑目光里全是复杂。等小焦重新坐在椅子上,打算开始汇报工作的时候,看陈剑的脸色实在不对劲,问道:师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
陈剑摇了摇头。他定定地看着小焦,沉声道:你把你体检的事情,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。
小焦迷惑了。刚刚不是给秦大夫打过电话了吗?这有什么好说的?
但他还是板正地坐着,说:我今天借着去体检的由头,把您带回来的试管给秦大夫送过去做药理分析。我之前已经把指纹提取好了,刚刚在部里也做了比对,有您的、赵昀的,还有……顾山总司令的。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