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首辅娇娘: 首辅娇娘 第1115节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。顾娇突然对这个鬼王来了兴趣。
人?上官庆呵了一声,在溪边找了块石头坐下,薅了一把狗尾巴草。
身后的嬉笑与喧闹让人在乱世中感受到短暂的宁静与美好。
顾娇来边关多日,已许久不曾有过这种感受。
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。
二人隔得不远不近,是不逾越但也不生疏的距离。
上官庆努了努嘴儿,似乎想说什么,却最终只是哼了一声。
接着说。顾娇道。
那个……上官庆皱了皱眉,似在斟酌措辞,我觉得他不是人,他已经死了,至少他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。周身都是死气,眼神也不像活人。
顾娇问道:会动吗?会说话吗?有心跳和呼吸吗?
会,有。上官庆言简意赅地回答。
那就不是死人,是大大的活人。
顾娇道:听起来是个很奇怪的家伙。
上官庆玩着狗尾巴草,说道:怪是怪了点,不过他不杀手无寸铁之人,曾有百姓误入后山,他也没伤他们,反倒是那群山匪跑去他的地盘,险些全部死在他手里。多亏小爷我出面!
行,这会儿又成小爷了,您的自称还真多。
顾娇又道:那些山匪就是因为这个才被你收服做了鬼兵的?
上官庆挺直了腰杆儿:算是吧。我从那个人手里救下他们,他们感激我的救命之恩——
顾娇睨了他一眼:还有威慑与要挟吧?譬如,说鬼王是你的靠山,他们敢不听话,你就让鬼王杀了他们?
上官庆一副看妖怪的眼神,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娇:不是吧,你怎么什么都知道?
因为我是个平平无奇的破案小天才!
顾娇道:所以后山有个大鬼王,你,是小鬼王,都是你自己封的吧?
上官庆并未否认,只是往长长的石头上一趟,一只胳膊枕在脑后,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望向繁星闪烁的苍穹。
是老鬼王,他年纪不小了。
他说道。
老鬼王。顾娇摸了摸下巴,若有所思。
喂。上官庆用如玉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顾娇,我终于想起来你哪里奇怪了。
什么?顾娇扭头看向在石头上躺平的某家伙,他依旧戴着遮蔽了大半张的面具,没露出自己原原本本的真容,但他的眼睛是好看的,像极了信阳公主的杏眼。
嘴唇遗传了宣平侯,不笑时也微微上翘。
上官庆道:一路上我就觉得你奇怪来着,可直到方才我才回过意来,你既认出了我是皇长孙,为何还敢直呼我名讳?如今的黑风骑都这么嚣张了吗?
顾娇道:这不叫嚣张。
揍你才叫。
顾娇捏住了他的手腕。
上官庆下意识地皱眉:干嘛?虽然你是男人,但本殿下不好男风。
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,也不习惯与人走得太近,这一点俩兄弟都很像信阳。
顾娇为他把完脉,放他的手放了回去。
上官庆古怪地看着她:你还懂医术?
懂一点。顾娇说,可惜医不好你体内的毒。
上官庆听到这个答案,没表现出丝毫失落,毕竟他中的是无解之毒,连国师都医不好他,他身上早没奇迹了。
他的生命还剩最后三个月。
可能更短。
难受吗?顾娇看向他问。
上官庆微微怔了一下,俨然在脑海里想了不少顾娇可能做出的反应,或是同情他,或是安慰他,亦或是画大饼给他。
可他万万万没料到是一句简单的难受吗。
就像是一种来自家人的关怀。
上官庆的鼻子忽然有点发酸,他不愿让顾娇看到,背过身去,将微红的眼眶掩在夜色之中:不算太难受,国师给的药能压制毒性,每月只发作三五天,挨过去就和现在一样。
上官庆。顾娇低声叫他。
又干嘛?他不着痕迹地抹了抹发红的眼眶,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。
顾娇假装不知道他的异样,认真说道:我认识的南师娘是唐门用毒的高手,她原本是要回昭国的,正巧因为一点私事留在了盛都,等打完仗我带你去见她,也许她能解你身上的毒。
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