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郡主理直气壮地说道:我来探望小侄儿与堂姐,有什么不对吗!
你是来探望长孙殿下与三公主的吗?
要不要把你手里的梳子放下来再说话?
两个小豆丁在梳马——
马王早已逃之夭夭,眼下是黑风王温顺地趴在地上,两个小豆丁则毫无惧怕地趴在它的身上。
你真的头发真漂亮。小郡主一边为黑风王梳鬃毛,一边奶唧唧地说。
黑风王对人类幼崽的容忍度极高,他们梳他们的,它休息它的。
它不再像在韩家时那样,时刻紧绷着自己,时刻戒备,不允许露出一丝一毫的疲态与柔弱。
没人要求它成为一匹永不倒下的战马。
它可以歇息,可以偷懒,也可以享受十五年不曾享受过的闲暇时光。
它不再为主人而活,不再为等候而活,余生它都只为自己而活、为同伴而战。
并肩作战不是任务,是本心。
屋内。
顾娇做完了第三个小人儿,她做了一整天,眼睛都痛了。
这样就可以了吗,姑婆?顾娇将小人递给庄太后问。
姑婆点点头,对一旁的老祭酒道:还没写完?
写完了,写完了!老祭酒放下笔来,将字条一张张地贴在了小人的背面。
姑婆所说的法子其实很简单,但也很粗暴——厌胜之术。
俗称扎小人儿。
在这个封建迷信的朝代,厌胜之术是被律法明令禁止的,因为大家都信,并且认为它极其恶毒,与杀人放火差不多,还阴损。
银针。姑婆说。
顾娇拿出银针扎在小人儿的身上,打趣地问道:姑婆,你不怕把阿珩扎死了吗?
庄太后淡定地说道:这又不是阿珩的生辰八字,是萧庆的。
顾娇:……
庄太后又道:再说了这玩意儿也没用,一点用没有。
她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幽怨。
仿佛自己亲身试验过,浪费了大量精力心力,结果却以失败告终似的。
顾娇好奇道:你怎么知道?姑婆你试过吗?你扎过谁呀?
庄太后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对面的老祭酒,轻咳一声道:没有谁。
顾娇将姑婆眼神尽收眼底,对姑爷爷心生佩服,能在姑婆的手段下活下来,真是顽强且强大。
顾娇继续做小人儿:小人儿做好了,接下来就看怎么放进韩贵妃宫里了。
月黑风高。
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小身影钻过冷宫的狗洞,顶着一头草屑站起了身来。
冷宫的墙体外,一道年轻的男子声音响起:我在这里等你。
知道了。小太监说。
你自己当心。
啰里吧嗦的!
小太监鼻子一哼,转身去了。
小太监在皇宫里大摇大摆地走着,一直到前方的宫人渐渐多起来,小太监才肩膀一缩,做出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。
小太监来到一处散发着阵阵花香的宫殿前,叩响了紧闭的朱门。
谁呀?
一个小宫女不耐地走过来,娘娘已经歇下了,什么人在外敲门吵闹?
小太监不说话,只是一个劲儿敲。
小宫女烦死了,拿掉门闩,拉开院门,见门口是一个身形娇小的太监。
太监低着头,让人看不清其容貌。
小宫女问道:你是什么人?半夜也敢闯我们贤福宫!
小太监依旧没说话,只是淡淡地抬起头来。
恰巧此时,一名年纪大些的嬷嬷从旁走过,她一下子看见了那双在夜色中灼灼逼人的瑞凤眼。', '。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