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幸是我去得早啊,及时……
顾承风话未说完,顾娇已经单手撑着窗台跃出去了。
顾承风目瞪口呆:呃……那什么,我后半句还没说呢。
以顾娇如今的身手,潜入贡院已没多大问题了,贡院虽大,格局却简单,监考官一水儿地住在经义阁。
萧六郎刚洗漱完毕,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,他熄了桌上的油灯打算入睡,却有人轻轻地叩响了房门。
谁啊?萧六郎来到门后,拿掉门栓,轻轻地拉开房门。
门外的却并不是任何一个同僚,而是一道娇小的黑衣身影,戴着一张花里胡哨的面具。
面具下的一双眼睛,如聚了一条天河的光,一直亮到了他心里最阴霾的地方。
他怔怔地看着她,也怔怔地看着她瞳仁中呆呆愣愣的自己,一时忘了反应。
你们两个,去那边看看!
不远处响起了侍卫的声音。
萧六郎赶忙伸出手,将人拽了进来,一头撞进自己怀里,他一手抱着她,另一手飞快地合上了房门。
几乎是他将门栓插上的一霎,门外的侍卫也到了。
你们两个,去那边看看,你们两个在这个院子找找,你随我来!
是!
顾娇被萧六郎紧紧地搂在怀中,她没动,眨巴着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看着他。
萧六郎竖起食指,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唇瓣上。
顾娇会意。
不说话,她懂哒!
阿嚏——
可是喷嚏没忍住呀!
面具都被打歪了!
什么动静!
一名侍卫朝萧六郎的屋走了过来。
是我。萧六郎语气如常地说。
这么晚了,萧大人还没睡吗?侍卫在门外问。
萧六郎抱着顾娇,一步也不敢动弹:睡了,只是又让你们吵醒了。
抱歉。门外的侍卫拱了拱手,是我们的兄弟在厨房附近发现了一个晕倒的侍卫,似乎晕过去许久了,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贼人潜入,我们正在贡院们奉命搜查,还请萧大人忍耐一二。
顾娇将歪掉的面具摘了,被他抱得紧,也抽不开身,她索性将小脑袋埋进了他怀里。
萧六郎心头一动,呼吸都变重,他定了定神,说:我这边没听到什么动静,你们赶紧去诸位大人那里看看。
是。这名侍卫应下。
大哥,这边没发现。
那边也没有。
走!
侍卫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经义阁,萧六郎仔细听着他们的脚步声,确定最后一个侍卫也走远了,四周再次变得静悄悄的。
然而萧六郎没动,顾娇也没有。
屋子里没有掌灯,只有稀薄的月光不争气地从窗户纸投射而入,几乎没有光亮。
夜色静谧。
他抱着她,耳边是彼此的呼吸以及自己心若擂鼓的声音。
那个侍卫不是我打晕的,我没有打人。
顾娇说。
嗯。萧六郎含糊地应了一声,轻轻地松开抱着她的手臂,夜色遮掩了他脸颊的绯色,这么晚,你怎么过来了?
顾承风说有人给你下毒。顾娇说这话时,指尖已经搭上了他的脉搏。
我没吃。萧六郎说,那个晕过去的侍卫应当就是原本给我送晚饭的人。
脉象没问题。顾娇问道,下药的吃食还在吗?
萧六郎抹黑来到桌前,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:收走了,我留了一点被下了药的葱花。
他说着,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。
顾娇将里头的葱花倒了出来,仔细查看了一番后脸色沉了下来:是砒霜。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