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个子高,胳膊长,不费吹灰之力将盒子放在了很深很深的里层。
萧六郎不知道的是,当顾娇仰头看着他做这一切时,心底也是有被惊到的。
她明明记得刚搬来碧水胡同的时候,他还够不着这里,身上也只有青涩的少年气。
可方才那一瞬间,她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成年男子的魅力与气息。
其实不止萧六郎这么认为,就连顾娇都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叼回来的狼崽长大了。
西屋的床还没修好,萧六郎今晚依旧歇在东屋。
顾娇依旧是挨着枕头便睡着了,萧六郎没这么快入睡,他躺在顾娇身边,在脑子里算了一会儿祖率。
忽然,一条小胳膊搭了上来,压在他的胸膛上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,为了避免擦枪走火,他们最好睡得远远的。
他将她的小胳膊轻轻地拿下去。
可下一秒,她的腿又搭了上来。
萧六郎深吸一口气,无奈地将她的腿轻轻地放下去。
可没一会儿,她整个人都压了过来,侧着身子,小脑袋枕在他怀里。
相公。
她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。
萧六郎的手一顿,停止了将她推开的动作,他低头看向她,发现她睡得香甜,方才那一句相公不过是她的一句梦呓。
萧六郎哭笑不得。
不过,梦里都在叫他,是不是说明这丫头对他也是有几分心思的?
她就没在梦里叫过净空不是吗?
净空。
顾娇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。
萧六郎顿时:……
……
月黑风高,整个皇城都陷入了沉睡。
然而华清宫内,皇帝却辗转难眠。
陛下。魏公公打着灯笼走过来,您又睡不着了吗?要不要奴才去宣御医?
皇帝在碧水胡同睡了一晚,之后接连几日都安然入睡,可今晚,他又难以入眠了。
皇帝坐起身来,摆摆手:不用了,御医的药吃了也没效。
魏公公道:那……奴才让御膳房给您做点吃的?
朕吃不下。皇帝走下龙榻,朕看会儿折子吧。
魏公公苦口婆心道:陛下别看了,就算睡不着也躺着吧,好歹是在歇息呀。
皇帝在书桌后坐下:躺着睡不着又有什么用?别废话了,把折子拿来。
……是。魏公公无奈应下,亲自去御书房抱了一摞奏折过来。
皇帝捏了捏胀痛的眉心,拿了一本奏折开始批阅。
魏公公见皇帝的脸色着实不算好,还是悄悄地让人去请了御医。
也亏得他请了,因为就在皇帝批完第三个折子时便体力不支倒下了。
陛下!陛下!陛下……
魏公公的声音越来越远,皇帝两眼一闭,彻底晕了。
皇帝是被一阵细碎的风铃声吵醒的,他睁眼便感觉一道刺目的阳光打开,他抬手挡了挡,待适应光线后才察觉到自己并不是躺在华清宫的床上。
这是……他坐起身来,来人!
陛下。
来的并不是魏公公,是静太妃。
静太妃换下了师太的衣裳,穿着华丽的宫装,她的头发也留长了,挽着精美的发髻,满头珠钗,峨冠博带。
陛下,你醒了。静太妃在床边坐下,关切地看着他。
静母妃……皇帝愣愣地看着她,这是哪里?
静太妃温柔地笑了笑,说道:陛下晕了那么久,怕不是糊涂了,这是华清宫啊。
华清宫怎么会变成这样?
出了什么事?', '?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