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脸色变了。
下午两节课后,小净空放了学,顾娇去国子监接他。
小净空还以为是刘叔过来接他呢,唉声叹气,走得慢吞吞的,到了门口才发现是顾娇,瞬间感觉自己错过了一百万!
早知道他就跑快点啦!又少和娇娇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!
娇娇娇娇!
他迈着小短腿儿,哒哒哒地朝顾娇跑了过来。
顾娇微微弯下身子,拿帕子给小净空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水。
最近温差大,早晚凉得很,导致出门时穿得有点多,可下午艳阳高照,又晒得小家伙满头大汗。
顾娇摸了摸他的后背,得,里衣全湿透了。
今天下午又赛跑了吗?顾娇问。
没有,没赛跑。小净空摇头,夫子教我们玩蹴鞠了。
好玩吗?顾娇问。
好玩!小净空是第一次玩,感觉很新奇,有的人比我玩得好,他们以前玩过。
小净空不算一个太争强好胜的小朋友,他得第一是常态,如果得不了也不会沮丧太久,尤其是对于自己没涉猎的领域,他一般都是虚心学习。
这也是为何明明他那么与萧六郎互别苗头,可萧六郎教他的学问还是会像一块海绵似的疯狂吸收掉。
顾娇直接把小净空带去了医馆。
顾姑娘,病人过来了。小三子来院子催促顾娇。
顾娇刚把小净空的衣裳找出来。
小净空乖乖地说道:娇娇,你去忙吧,我可以自己换衣裳。
顾娇道:可能要一会儿。
小净空拍拍小胸脯:没关系啦,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!我换完衣裳就写作业!
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孩子?
顾娇会心一笑,摸摸他小脑袋:好,桌上有点心,饿了先吃。
小净空萌萌哒地说道:我等娇娇一起吃!
这孩子。
顾娇的心都被他萌化了。
顾娇去了诊室。
她当真以为是来了什么病人呢,却不料是皇帝身边的魏公公。
魏公公已经知道皇帝掉马的事儿了,只不过他不知道顾娇把皇帝是县城花柳病人的事儿也猜出来了。
当然了,顾娇自己是不会说出去的。
魏公公讪讪一笑:顾姑娘,老奴今日过来,是有件事想找你确认。
顾娇看向他:何事?
魏公公干笑:你们医馆……是只有你一个女大夫吗?
嗯。顾娇点头。
魏公公暗道不好,完了,陛下猜测的事成真了,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裕亲王要谁家的孩子不好,怎么偏偏要到了小神医头上呢?
你问这个做什么?顾娇察觉到魏公公神色不太对。
魏公公一筹莫展地叹道:顾姑娘,你……摊上事儿了!
魏公公将裕亲王向皇帝要儿子的来龙去脉与顾娇说了,没什么好添油加醋的,事儿太大了,已经没的添了。
顾娇恍然大悟:唔。难怪他口气那么大,说全京城都罩不住她,原来是梁国的亲王啊。
魏公公语重心长道:陛下其实也很为难,倒不是垂涎他开出来的那些条件,而是人家父子相认,天经地义,总不能阻止他把自己的亲儿子带回去,顾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?
顾娇的眸光凉了凉:他说是他儿子就是他儿子吗?
魏公公就道:这不是明摆着吗?
以裕亲王的身份地位,指鹿为马都不为过,何况是认一个儿子。
这种事压根儿不用讲证据。
他开出来的和谈条件就是最有力的证据,上至满朝文武,下至昭国百姓,只怕不会有谁不相信、不同意。
这就是绝对的权势所带来的好处。
一个人再厉害,也是个体,裕亲王身后却是一整个强大的国家。
魏公公叹道:顾姑娘,你别怪陛下,陛下他也身不由己,他不能阻止人家亲爹把儿子带回去。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