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燕时双颊骤红,红到极致。
苏曜看到她的脸色,反应了一瞬,面露了然。
又觉她的腿猛地伸直,避开了他,他笑出声:母妃怎么就面子这么薄?他两指碰在她发热的脸上,宫中可素有传闻,说父皇……很精于此道。
你——顾燕时羞怒交集,更心惊胆寒,先帝是……是你父亲,你怎能说这种话?!
传言飘来听到了却非当不知,岂不很虚伪?他无所谓地勾笑。
又说:况且于父皇于朕,母妃又不是外人。
顾燕时噎住。
这人惯会没理辩三分,总能将话说得冠冕堂皇。
所谓道貌岸然,所谓衣冠禽兽,用在他身上都再合适不过。
她生硬地反手推他:胡说八道,放开我。
他失笑,倒真的松开了她,还脾气很好地挪远了些。
顾燕时裹好被子,翻身背对着他,闷头睡觉。
苏曜支起头,无声地看着她的后背——生气了吗?
他反省了一下。
下次不拿这种话打趣她了。
苏曜阖目安然睡去,天不亮时就起了身。
顾燕时睡得尚沉,他避去外屋简单盥洗过,就安静地离开了欣云苑。
御前宫人早已找寻借口驱离了在附近走动的宫人,苏曜直至走出寿安宫,都没见到什么人影。迈出寿安宫宫门,新调上来的御前掌事宦官张庆生上前躬身:陛下,林大人回来了。
苏曜闻言,目光一转,果见不远处的宫道偏僻处立着一道黑色的人影。
他摆手摒开宫人,兀自上前,林城抱拳:陛下。
还知道回来。苏曜面无表情,说腊月前抵京,如今什么日子了?
晚了足足月余。
林城却不怕,脸上挂着笑:陛下息怒,臣是听说了旧都的案子,去看了一眼。
苏曜挑眉:谁许你去的?
臣……林城微滞,这是无踪卫的案子,臣自然……
下次不许了。苏曜摇头,朕只你一个表弟,你有什么闪失,让舅舅绝后么?
林城顿显不耐:提他做什么。遂垂眸从怀中摸出一本簿册,双手一递,这是此番查到的事,陛下请自行过目吧。
这话中明显带着气。
苏曜无奈:什么脾气。
林城置若罔闻,抱拳:臣告退。
他说罢就往后退,苏曜复又启唇:还有件事。
林城停住脚。
苏曜往前踱了一步:有一个人,你从前应不曾听过。但若日后查到关乎她的事情,一概直接禀朕,少让旁人知道。
林城颔首:何人?
姓顾,双字燕时,今年十六岁,江南人。他言简意赅地说完。
林城眼睛一转,就笑起来:顾燕时?这是个姑娘啊。陛下莫不是……
这是宫中的静太嫔。
林城一下卡了壳,原本的调侃之语说下去不是,不说也不是,只得化作一声尴尬的强笑:哈……失敬……
去吧。苏曜不以为意地摆手,好生歇一歇,明日我们一起喝个酒。
老地方?林城问。
苏曜点头:老地方。
诺。林城抱拳,继而人影一晃,就消失无踪了。
苏曜望着天边他消失的方向吁了口气,折寿安宫前,带着宫人们一道回紫宸殿。
欣云苑里,顾燕时醒后在被子里好生闷了半晌,才慢吞吞地爬起来。
不是因为和苏曜同榻而眠让她难为情,而是因为……一觉醒来,她发觉亵裤湿了一块。
自然,究其原因,这还是怪他。
都怪他昨晚动手动脚,还让她碰到了那个东西。以致于临近天明时她做了场梦,一场很见不得光的梦。
梦里的她,终是和他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。她再次尝到了先帝曾带给她的痛苦,痛不欲生地哭着。', '。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