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,我用怀纸包着捏走呢?
不行!它的死体被碾碎的一瞬间,瘴气会从其中蔓延开来的!
真难办啊。
就在这时,喜蛛突然开始活动了,敏捷地甩着六条腿,从肩头爬向后背。
他身子一颤,似是很艰难地才维持住风度,话语间咬牙切齿,随便怎样都好,快点弄走它吧!
要是真的随便一弄,他肯定得膈应许久,连着很多天都脾气不爽,我也会连着受到冷遇,得不偿失。
我急中生智,用帕巾刷得将喜蛛扫落,尔后眼疾手快地用茶碗一扣,将喜蛛关了起来。
他这才放下心,双肩耸动着喘气,眼中尽是疲惫与后怕,呈现一种劫后余生的神色。
这诚然是他大惊小怪了。如此伟岸的英俊男子,被一只小喜蛛吓得几乎魂飞魄散,若是旁的男人我肯定是会不屑乃至轻蔑,但若是自家夫君,我心中却反而生起些许怜惜之情。
他平日就仿佛一只浑身扎手的刺猬,现在呈现出如稚子一般的脆弱一面,我暗中觉得可爱。
我半跪下来,伸出手本想拍拍他的肩头,半途想起他的洁癖,便缩了回去,改为空口安慰:夫君大人,不要害怕,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,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。
抬眼深深地盯着我,似是想窥伺至我脑海中究竟所思为何,他一幅想要说什么的神色,最后又什么都没说。
谢谢。
为您效劳。我莞尔道。
我早已习惯了他的欲言又止,个性如此,叫人别无他法,能揣摩出的,我自然心领神会,揣摩不到的,也只能随他去了。
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略过我的手,便赶忙难以忍受地呼唤侍从,帮忙处理这件已经脏掉的衣服。
历经此事,这个难得的夜晚便被破坏了,和佐久早中纳言的心情一同遭殃的,还有被扔掉的帕巾、茶杯、直衣以及被擦得都快掉皮的木质缘廊。
第六章 蹴鞠
时至木染月(八月),天气愈发酷热难耐,一离开缘侧,毒辣的太阳就仿佛要把人烤个通透,蝉声阵阵,嘶哑刺耳,每日最祈盼的事情,便是来一场好雨,伴着阵阵雷声入夜', '夜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