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三桂闻言,沉默了片刻道:先给我治伤吧……
洪承畴是最后一个走进杏山大营的人。
他远远就看见了背着手站在大营里的张若麟,并没有理会这个人,而是继续瞅着自己的部属走进杏山大营。
眼看着最后一匹骡马拉着的爬犁走进大营之后,他这才下令关闭大营。
洪帅,下官有话要说!
张若麟站在一丈开外悲愤的冲着洪承畴大喊大叫。
洪承畴抬眼阴鸷的看了张若麟一眼道:闭上你的嘴,再敢多说一个字,本帅即刻将你分尸!
张若麟见洪承畴须发虬张的模样,嘴巴蠕动了几下,终究不敢再说一个字,他觉得一旦自己再次激怒了洪承畴,分尸这种事有很大的可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。
所以,他朝洪承畴抱抱拳就转身离开了。
检查过伤兵营之后,洪承畴就坐在中军大帐中,一口口的啜饮着茶水,一言不发。
直到现在,曹变蛟都没有露面,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。
建奴大营也随着他们来到了杏山,就在十里以外驻扎。
此时的场面与松山毫无二致。
陈东抱着胳膊站在营帐角落里,也不说话。
洪承畴终于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,却没有人给他续水,就把杯子递给陈东道:倒水。
陈东从自己的水壶里倒出一杯水重新递给洪承畴。
洪承畴如同水牛一般一口就把杯子里的水喝的干干净净。
我的麻烦来了。
洪承畴低声道。
陈东笑道:张若麟这种人经常会出现在你们军中吗?
洪承畴笑道:以前更麻烦,军中经常会多出一群太监。
陈东听得军帐外有兵马调动的声音,就对洪承畴道:我记得你才是辽东军中的最高统帅。
洪承畴笑道:再高,也高不过兵部去。
陈东奇怪的道:兵部可以越过你这个督帅私自调动大军?
洪承畴长叹一声道:这是常有的事情,昔日的卢象升,孙传庭,哪一个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呢?
陈东道:这还打狗屁的仗啊,督帅应该杀了那个人。
洪承畴笑眯眯的瞅着陈东道:我要是把张若麟杀了,只有立刻离开军中,去蓝田。
走啊,这不正好吗?
洪承畴长叹一声道:我舍不得这些将士们……
这一次陈东不再怂恿洪承畴马上离开了,换成他,他也不敢丢下这群信任主帅的将士们独自逃生,如果就这样逃了,蓝田未必肯收。
这一仗打的好生痛快!
洪承畴背靠在椅子上,喟叹一声,居然就这样睡过去了。
吴三桂看着曹变蛟的一万两千人马离开了杏山大营,制止了部下们的喧嚣,独自走进洪承畴的大帐,见洪承畴在酣睡,就学那个奇怪的黑衣人站在角落里不做声。
曹变蛟就这样走了?洪承畴的声音在大帐中幽幽响起。
张若麟手持兵部文书,调走了曹变蛟。
洪承畴道:你去告诉曹变蛟,我们这一路征战,没看见多铎的踪影。
吴三桂吃了一惊,抬头看着醒过来的洪承畴道:多铎在笔架山?
洪承畴点点头道:通报完消息之后,就好生歇息,建奴不会给我们太多的休息时间。
曹变蛟把火炮留下来了。
洪承畴点点头道:我知道,老曹走的不甘心,又没法子不走。
可是多铎……
打一场好了,老曹未必就会输,让张若麟见识一下战场也是好事,这样他就能彻底闭上他的狗嘴了,我们最终还是要回到山海关的。
陈新甲总是说我们靡费奇重,等我们到了山海关,靡费就不重了,大明多少能支撑几年。
吴三桂看着洪承畴道:督帅,我们该何去何从?
洪承畴惨笑一声道:天知道!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