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上邪: 第562页稍瞬,那双眼睛忽然睁开,原本浑浊的眸变得逐渐清亮起来,蓬头垢面的男人仿佛惊吓过度,疯似的爬行着往后退,别、别杀我,我知道错了……我、我也是被逼无奈,我、我不该收人钱财,我错了我错了,别杀我,我、我错了……
谁要杀你?靳月不解。
你、你……你别过来,别过来!男人浑浑噩噩的,仿佛神志不清,别杀我,别杀我……
靳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这是什么情况?
他是个江湖术士。君山解释,因着说错了话,做错了事,所以被人囚了很多年,折磨了很多年,那人一直不让他死,让他像狗一样苟延残喘的活着。
靳月起身,真的是傅东临?
唉!君山悄悄的抬了眼,瞧着自家公子,见着傅九卿不吭声,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,里面放着一个馒头。
深吸一口气,君山随手将馒头丢在地上。
刹那间,那男人当即爬到了君山脚下,疯似的捡起了馒头,拼命的往嘴里送,那场面那画面,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,要多恶心便有多恶心。
黑黢黢的手,满是血污与泥渍,捏在馒头上,印出漆黑的指痕,男人不管不顾的将馒头往嘴里塞,狼吞虎咽之态,令人作呕,我不该、不该收人钱财,说你刑克,克父克母克死全家,是我、我……我不是人,我是畜生,我该死,我该死……
靳月瞪大眼睛,默默回到桌案前坐着,刑克?
克父克母。傅九卿低咳两声,倒了两杯水,搁了一杯在靳月跟前,有些东西,你听着滑稽可笑,可别人却不是这般想。
靳月抿唇,饶是有方士之言,但孩子总归是自己亲生,若换做是我,不管什么流言蜚语,哪怕天塌了,我也得护着自己的亲生骨肉,不教任何人动他分毫!
事到临头,未必能事事如你所愿。傅九卿抿一口水,清了清嗓子,幽然开口,世事无常,谁能预料?最凉不过人性,最冷不过人心。
靳月张了张嘴,竟是半句都答不上来,终是垂下眼帘,瞧着吃完了馒头,趴在地上舔馒头碎屑的男人。
他活不长了。傅九卿道。
靳月蹙眉。
他是靠着药才能活到现在,离开了那座牢狱,只有死路一条。
君山解释,方才给他喂的是解毒丸,但是时效很短,所以……他很快会死。
靳月犹豫了一下,那爹……知道吗?傅九卿握着杯盏的手,微微收紧,没有作答。
当年的事,大夫人参与了吗?靳月低声问,作为傅东临的生母,大夫人她……真的亲手灭子吗?就因为一句刑克?因为术士之言?君山垂眸,不语。
第201章 难道还不如你心里的那个死人吗?
如君山所言,那术士像极了冬日里枯黄败落的叶子,窝在墙角里逐渐死去,死的时候极是痛苦,整个人蜷成一团,后来怎么样,靳月没能瞧见,因为在术士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,君山便着人将其抬了下去,至于抬往何处,无人可知。会怎样?靳月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