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睡意没了大半,只是闭着眼靠在座位上,等着听经纪人会说什么。
车又开了十来分钟,停在一家私人餐厅外。
经纪人转过头,看见梁知已经很清醒地睁开了眼。
停在半路干什么?镜片有些反光,他的眼神看不清楚。
经纪人小心翼翼说:万小姐说她在这里等你。
没头没脑的一句等,经纪人就能直接把他送到她面前。
梁知胸闷,重新闭上眼说:我们还要赶下个通告,不能迟到。
经纪人有点为难,大佬和小小通告相比,谁更有分量他再清楚不过啊。
你还是去见见吧,至少人家之前帮了忙,经纪人听见鸣笛声,往车窗外看,又说,她在外面等着,待会儿直接走过来了。
梁知一声不吭直接开车门下去,像被烦透了。
外面冷风刮得树叶纷飞,万倩果然在餐厅外的一辆车前等着,这么冷的天就穿一件大衣,还没系上,风吹过时长发飞舞,露出锁骨那儿一片白皙皮肤。
里面又是低领口,真是不知道冷。
梁知推了下眼镜,按一按被压得难受的鼻梁骨,然后朝她走过去。
他们有一阵没见了,各自脸上都带着陌生。
梁知维持着和普通朋友说话的平稳语气,问:有什么要说?我急着去赶通告。
进去吃个饭。万倩的嗓音有点哑。
不知道是说多了话还是喝多了酒,或者感冒了。
梁知沉默以对,几秒后拒绝了她的提议。
不了。有话直接说。
万倩捂住肚子又说:我熬通宵开会,到现在还没吃饭。
他想说关他什么事,但是万倩朝他走进一步,估计是冷得脚有点僵,高跟鞋没踩稳,一下就往边上倒,梁知眼疾手快扶住她,触手一片冰凉。
他忍住想问话的冲动,看她站稳后就远离两步,静默片刻说:半个小时。我不能迟到。
万倩点头说好,走在前面带路。
但她估计是刚才扭到脚了,走路姿势有点怪。梁知默默上前,在拉开餐厅门时再次扶她一下。
他其实有点抗拒再次交流,那无非是把伤口扯得血淋淋的给人看,很难保持住平静,而一旦没办法稳住情绪,就容易恶语伤人。
可是他也知道,总要有一次交流的,把事情说明白。
万倩要了个包间,开头并不说他们之间的事,只是问了两句他的工作。
还说:你这么高强度的赶通告作用并不大,拍一部好剧能赶上很多个活动。需要帮忙吗?正好我…
万倩,他很正式地叫她名字,和上次在温泉别墅决裂时一样,我不是你的情人了。
万倩看着他一会儿,咳嗽一声去倒旁边的红酒。
那是勃艮第的干红,某些只接待会员客户的高级餐厅会为有这样喜好的顾客特地准备,标价比梁知跑两场活动还贵。
梁知按住了酒瓶,没让她喝,和以前一样。
但说的话不再是关切的提醒。
半个小时已经过去十分钟,如果你没话说,就我来说。
就当那段时间是你给我资源的交易,我不想追究,你也别再记着,找别人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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