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谁遇到那些事，艰难地过了两年，都不会真的养成这种嘻嘻哈哈的性格。
于是他深呼吸勉强压下无语，沉默片刻后，直视着屏幕说：现在是半夜。
钟九音懂了。
夜太黑，他不好过来。
也是，那明天吧。
他没点头，但也没拒绝，眉眼垂落看向屏幕以外，问她：明天你不是应该忙郭明立的事？他那边还没回应，明天还有的是事做。
她撑着下巴，手指挠了挠脸，慢悠悠吐口气：他的存在总不能一直妨碍我的正常生活。
原主受郭明立的负面影响太大，精神状态不好，但她不同，就算产生浅浅共鸣也只是让她烦半小时而已。
但晏丞理解错了意思，冷邦邦地问：你的正常生活就是和我约接吻？见缝插针享受是吧？
钟九音哎一声坐直：我只承认后半句啊。我的生活当然不只有你。
……晏丞胸腔痛，然后脑子一热脱口而出，那还有谁？
说完自己紧紧抿住唇，想挂电话的冲动高涨百分之二百。
钟九音察觉不到他心里的波涛汹涌，诚恳回答：还有钱。
晏丞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无语，他吐口气，觉得不能再聊这些危险话题。
网上他们俩疑似恋爱的谣言满天飞，对完全没这个意思的当事人来说，隔着屏幕触及到这个问题反倒不美妙。
于是他沉默过后，粗暴生硬地换件事问：我看你问题不小，当初那场车祸真的不严重？
我一直都说很严重。
钟九音摸摸屏幕，再哎哎两声，凑近摄像头，要说悄悄话。
晏丞以为她要说车祸的真相，还真下意识凑近手机。
然后就听见她小声问：半夜过来不了，那能不能拉开点衣服？我们俩的关系有必要遮这么严实吗？
……他们的关系，他们有什么关系？
晏丞冷漠的双眼盯着她，想把这句话说出来，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算了，和她一个史前人类有什么好争论的。
我们的关系必须遮这么严实。他甚至又把浴袍领口压服帖了点，保证没有一点空隙让她看见。
钟九音悻悻然退开一点，嘀咕一句小气。
她老实点了，晏丞才像找到了谈话主动权，撇开这点混杂着让人翻白眼的冲动的暧昧，顺顺利利沿着刚才的话往下问：
车祸那么严重，你去复查了吗？我先说句不好意思，你现在的车祸后遗症有点严重，字母都认不全，很有必要去复查一下。
说到字母，他又想起那天在她家给她解释的doi的意思，晏丞有时候都分不清，她到底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。
钟九音在这方面向来是含混过关，摆摆手说：有机会肯定去。人一辈子总会忘掉点注定不属于自己的回忆的，这很正常。
别把不想学英语说得那么唯美。
他手机叮咚响起消息提示音，晏丞看了眼又说：卢以珊那边先回应了，你经纪人应该会找你。挂电话吧。
哦。她杵着不动。
晏丞差点忘了她装史前人类上瘾，不会挂电话，于是准备自己挂断。
手都快按在屏幕上，钟九音突然凑近，让他的手指仿佛快碰到她鼻尖，下意识往回蜷缩。
所以明天可以亲吗？她追问。
……她看起来真的很想接吻，晏丞闭了闭眼，自暴自弃般甩下一句话，等着。
然后毫不犹豫挂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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