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凤笙说:当然是栋梁之材,毕竟是拿了诺尔贝奖之人。
唐绍仪纠正说:是诺贝尔奖。年前的时候,就连朝廷都发下奖赏,太后亲自封李谕为礼部正五品员外,但配的却是礼部从二品的印玺,可以便宜行事。
唐绍仪把那枚印玺拿出来:这种事我不会骗你。
严凤笙说:您怎么会骗下官。
唐绍仪说:说回正题,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小弟李谕与贵府千金碧城姑娘暗结同心,正所谓宁拆十座庙,不毁一桩婚,作长辈的应该多多考虑。
严凤笙说:下官……
唐绍仪举起手打断他:对不住,我忘了还有聘礼。
唐绍仪拍拍手,吴佩孚踢着军靴啪啪啪走上来,把一个盘子放在桌上。
唐绍仪揭开盘子上面的红布:一只邵氏紫砂壶、一只上等建盏,一只马少宣鼻烟壶,另有两千两银票。
严凤笙看到这几件东西后,眼睛果然几乎拔不动,旋即说道:唐大人都发话了,我哪能不卖您的面子。
唐绍仪笑道:可不是卖我的面子,都是为了年轻人。
严凤笙对妹妹严氏说:把碧城叫出来吧。
严氏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,连忙跑到内院,叫出来了吕碧城。
严凤笙说:今天唐大人亲自来下聘礼,我不能再有意见了,碧城,你的意思哪?
吕碧城立刻说道:我愿意嫁!
唐绍仪说:这么豪放的姑娘,有意思!
被唐绍仪这么一说,吕碧城脸上一红,连忙低下了头。
严复说:至于结婚的日子,我们再行商量,但事情就这么定下了。
吕碧城连忙问道:我现在就可以跟着李谕回京城了吗?
众人一错愕,唐绍仪哈哈大笑:女生外向啊!严大人,要我的意思,不过就是缺个典礼罢了,人你肯定留不住了。
严凤笙无奈地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:毕竟两人一个在京城,一个在塘沽,便宜行事说得过去。
严复一推李谕:还等着干什么!
李谕立刻上前一拜:舅父在上,请受李谕一拜。
严凤笙扶起他:只盼你今后好好对碧城。
李谕说道:舅父放心,碧城少一根头发,你都可以拿我是问!
严凤笙说:这就好。
李谕补上一句:婚礼之日,我一定给您再准备更好的紫砂壶和鼻烟壶。
这句话戳中了严凤笙软肋,脸上一抽,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说:都是些小玩意,你们两人的事才是大事。
唐绍仪站起身,轻松道:严大人真是爽快人,既如此,我们当痛饮几杯!
严凤笙也站起身:我是东家,怎能让唐大人破费。
他们吃饭喝酒的功夫,吕碧城已经在家开始收拾行装。
严氏坐在她旁边说:李谕真是有点本事,能让北洋给这么大的面子。
吕碧城说:就算没有如此大阵仗,我也要跟他走的!
严氏说:碧城,到了京城,一切小心,有事就找你的老师严复,也经常给家里写信。
吕碧城说:娘,我知道的。
严氏又说:我看李谕的聘书上说,他无父无母无兄无弟,想必是多年战乱导致,哎,是个可怜孩子,你今后好生照料,吵了架就忍让一二。
吕碧城说:娘,李谕的脾气比你想得要好,我之所以对他以身相许,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难以形容又绝无仅有的气质。而且他是从心里尊重我,不像那些达官贵人要么图我才情要么图我外表。
严氏说:我看出来了,李谕和别人是不一样。
严氏说着说着突然开始抹眼泪。
吕碧城连忙问道:娘,你这是怎么了?
严氏说:嫁出去的女儿,泼出去的水,以后再见你的面就少了。
吕碧城说道:娘,现在有了火车,京城一点都不远,况且以后我还想把你接过去。
严氏擦着眼泪说:也对,等你们有了娃娃,我还得去给你们帮衬着。
吕碧城羞涩道:娘!咋就提到娃娃了。
严氏说:结了婚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。而且娘生养了你们姐妹四个,经验比最好的奶娘都好。
其实严氏是想揽过这个活,以后好陪在女儿身边,所以才提前提起。
吕碧城心中明白,答应道:到时候又得辛苦娘亲。
严氏欣喜道:不辛苦!不辛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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