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租婆跌跌撞撞的,头也不回。
余列微微一怔:找我?
你是我儿,何须如此。
余列只是将这些情况一一收在眼里,继续抓紧时间的做自个准备。
干爹,是这婆子又找来丹房了,今天还在街上撒泼打滚,万不能留着她了。否则真要是走漏了风声,或者来个多管闲事的主儿……
萝卜头回答:说是巧哥丢了,想要找您帮个忙,帮忙找一找。
包租婆被矮汉了几掌,顿时眼冒金星,但她还是瞪大了眼睛,希冀的去看那矮汉的儿子。
见铃铛及时停止了,余列也就又低头,继续忙活手上的事情。
一个矮壮的汉子抢步上前,将自家媳妇和孩子护在了后面,口中骂道:真他娘的晦气,你这疯婆子,看清楚了再叫!
包租婆的身影终于从街道上消失了。
余列封闭了石门,忽然将瞌睡中的八哥揪出,一人一鸟割破掌爪相握,然后余列细细的耳语一番后,就将八哥经由静室的密道口子,放飞了出去。
余列擦拭着自己的手掌,直接了当的说:无须客套,口子里又发生什么事了?
余列在毒口的静室中,继续进行着自己的炼丹大业。
听见余列的这个回答,萝卜头欲言又止,但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,就转身往大门口走去,去打发那包租婆了。
忽然,她在隔壁的街口,瞧见了一道小小的背影。
听见这话,余列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他的眉头更加紧锁,踱步再三后,依旧没有转过身将萝卜头再叫回来。
干爹吉祥!谢谢爹爹了!
但是萝卜头上前了一步,小声的说出:是包租婆,就是那大杂院负责收租的婆子。头儿,你还记得不?
是那包租婆徘徊在丹房的门口,突然有一个小门打开,丹房中有人走出,将那包租婆给叫了进去。
思量清楚了这些,余列收拾收拾心情,轻叹一口气,也就再度沉浸在了炼丹当中。
黑水镇中虽然严酷而压抑,仅仅是丹房,每天就会死掉好几条人命。
时间流逝,一直到夜幕降临。
譬如余列等人曾经租用的房屋,就是属于那包租婆和巧哥所有,是对方的私产。
揣着篮子,包租婆被重重的摔在地上,符钱落了一地。
巧哥、巧哥!你在哪啊?
顿时,有大哭的声音响起:
巧哥?巧哥!是你吗?
一个又一个的脚步声,在包租婆的周围接连响起。
那就好那就好!只是这母女俩……唉,那就让她们见上一面吧。
干爹放心,儿子当日没走几步,就在丹房中寻见,及时补充进去了,半点影响也没有。而且镇子里的,似乎和外面的不一样,效果格外好哩!
毕竟临阵磨枪,不快也光。
包租婆佝偻着腰,头发花白,口中哆嗦:
阿娘找不到你了、阿娘找不到你了……
二狗他娘,走!骂完后,矮汉连忙将自己的孩子攥紧,往家里走去。
但是立刻,啪啪的,两个大耳刮子就打在了包租婆的脸上。
不能让她再出去,那就把她……这样你看管着药炉,她俩还能再见几面。刚好你之后出镇参加大点兵,也能用上,可以护卫你身,这样稳妥一些。
两道瘦小的影子,继续低声议论着:
他先将八哥派出去了,一是去盯一盯那包租婆,以防有蹊跷,二也是先让八哥先在各大房院之外的地方,顺路搜寻一番。
她怀里的竹篮再次滚落在地,内里装满的符钱掉落一地,黑红一片。
只见一盏小小的铃铛,挂在静室的石门处,微微的晃了晃,三息后停止。
毒口之外。
他轻叹一口气:看来只能在镇子外面,再突破到上位道童层次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
也有人说那包租婆是一脚踩空,在河边落了河,这才尸骨无存的消失了。
小孩恰好也回头看她,好奇的笑了笑。
这样一来的话,即便他出马,多半也是没有用处的。
巧哥,阿娘找你找的好苦啊、呜!
她走在夜市的街口,堆着笑脸,逢见一人就问一人:
您看见我家巧哥了没?
一开石门,萝卜头老样子的搬了个凳子,坐在门口侯着,他一听见静室大门的动静之后,当即起身。
您吉祥,巧哥、巧哥是真在这儿吗!?
余列一边抓紧时间的炼制各种丹药,譬如用鱼王之卵,去制备更加精品的强血丸,一边也时不时的就跑去藏书阁的一二层,翻阅各种拳脚武功。
而且那包租婆和巧哥,乃是黑水镇的土著,别看她们俩都只是凡人,又是妇孺,但是在镇子中的地位,对方俩可比刚到此地的道童们要高的多,直接就和下位道童等同。
还有人神神秘秘的说着内情,道是那包租婆卖假鱼饵,被人给恨上了,这才拐了她儿子卖出镇,现在是对方担心事情再闹大,就又把她也杀了。
他在想尽一切办法的,为即将到来的出行做各种准备。
被这么多的人围着,包租婆眼睛发黑,耳朵中也嘈杂。她的四面八方都是人声、脚步声,可就是没有她最熟悉的那个小脚步声和笑声。
如果包租婆那边无甚异样,或者直接找到了巧哥,余列再去见对方也不迟。
不过这样一来,也让他在接下来的出镇历练当中,顿时有了个明确且具体的目标!
此等遗腹独子走丢,按理而言,镇子的衙门自行就会很重视。即便镇子的衙门不重视,那包租婆去找找那死鬼丈夫的关系,也能找到几个人帮忙,绝不至于跑来毒口找余列这个旧租客,而且还是一个关系不好的旧租客。
余列眼神古怪,出声:她来找我有何事?
但是镇子的管理也是异常严格,再是孱弱的活人,只要其守规矩、晚上不离开安全区域,无故死亡和失踪的情况极少发生,一年难得一次。
余列感到有些疑惑,他下意识的怀疑是那方老或者佘堂主要唤他过去。
而是余列忽然意识到,此等孩童走失的事情,在镇子中是少之又少,更别说是就在丹房当中了。
对。是个留着葫芦头的小孩,八九岁的模样……好嘞,谢谢您了,您吉祥。
如果是真的话,那么他在丹房中帮忙打听,以及问问手下的道童们,都是可以的,反正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。
而一个肥壮的身躯,她趴在点灯的笼前,身后如山般的背影,压在了那两只老鼠似的人影之上。
包租婆躬着身子,看着笼中昏睡的小人儿,她的声音发颤,却又饱含欢喜:
阿娘找到你了,找到就好、找到就好……
合二为一,以免拖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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