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体内的妖性,只不过是狼妖最后的挣扎和哀嚎而已,是对方不甘心彻底的为他使用,想要影响他的心神。
但是下一刻,余列的脸上就露出了冷笑:邪魔妖孽乱我心。
尔等生前是我之吃食,死后更当是我之奴仆,有何资格让我学习模仿?
余列踱步走石室中,他看向自己的手臂,心念一动,他的手臂上立刻就有毛发丛生,化作成了一只狼臂。
因此余列这数日的功夫下来,坚持的诵读着《清静经》,并且最后想出了用手指篆刻默写《清静经》的法子。
面对如此情况,他绝对不可纵容,而应该向里向外,逢着便吃。
但其实不然,石板上所有的符文,都是余列用自己的手指,一指一指的书写而成。
道人修真本就有心性道心一说,余列在心性上遇见了磨难,自然也当着手进行解决。
我既然是以狼妖服食入道,掠夺狼妖的力量在身,那么最好的消化方法,就应当是熟知狼妖的习性,领悟凶残、暴戾、贪婪、狡诈种种,要能奔行千里,林中呼啸,饮山风,吸夜月……直至可以化而为狼,便是彻底的驾驭妖力!
余列口中默念着:夫人神好清,而心扰之。人心好静,而欲牵之。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,澄其心而神自清。
余列将一面石板书写完毕,他从毒缸之中起身,脚不落地般的来到了墙壁前。取过粗铁钉,用手搓着,他赤手将铁钉按入了石板中,并挂在墙壁上。
现在篆刻写完了一整篇《清静经》,余列发现自己的心思确实是平静了不少,往前几日想不到的各种端倪,也一个接一个的在他的脑子中冒出。
如此看来,服食修真,消化掉一次蜕变,其不仅仅和功法、丹药、修炼时间有关,更和道人的心性经历有关。若是心性不够,就无法驾驭体内的妖力,更无法将服食入体的妖力消化完毕的。
一晃眼,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道人模样,其黑发分明,肌肤如白玉,光洁耀眼。
余列取过一块镜片,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轻笑出声:
上士无争,下士好争;上德不德,下德执德。
咔擦!
并且他在书写的时候,浑身都没有异样变化,手指依旧是人指,手臂依旧人臂,并非狼爪,也并非狼臂。
与此同时,一股凶厉残暴的念头,也在他的心中跳出来。
修真服食,炼妖蜕变,可不是要变化成妖,而只是单纯的蜕变人体。
道人者,乃是万物之顶端,餐食万方,无物不可食!所谓化形法,学其习性、仿其生存,有所争执,是下士下德的有为之法罢了!
余列沐浴着毒汤,他浸泡在大缸当中,手中正持着一块坚硬的石板。
区区妖狼,餐食之物而已,竟然也想反客为主,谋夺我之肉身?
余列的手指触碰到铜镜,铜镜当即碎裂成一块块,上面那张狰狞龇牙的狼妖面孔顿时定住,破裂掉了。
呲呲声音响动。
默念清静经,就是余列回想起来的一个方法。
余列再度的环顾着墙壁上的石板,回想着这些天的所思所想。
人吃鸡鸭,如何会去考虑什么鸡性鸭性?
心中明悟,余列顿觉自己跨过了一大门槛,体内清明,毫无滞涩。
他环顾四周,心中感慨:
道人者,才当是世间真正之大妖也。
余列意识到,现在的他,才是真正结束了如狼似虎之变,彻底入道,可以开始下一蜕变而不会有所忧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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