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在摊主的眼中,余列和街道上那些夜间出来捕鱼捕兽的道童们,没有半点区别,毫不起眼。
他还在一旁的石缝中叮叮当当的敲打,钉入一根铁销,用麻绳和自己的身子捆绑好。这是为了防止钓上了的大货,一不小心反被对方给扯下去。
不过当就快离开街道时候,他忽然在街上瞧见了一个熟人。
对方一手提着个纸灯笼,一手挽着竹篮,正堵着路人,泼辣的和对方争斤论两。
崖壁的岩石有孔,山风呜咽。
接下来,余列又是转悠的,采买了几样小东西,然后就往黑河的边上走去。
他将鱼块挂在了狰狞的铁钩上,然后用力,狠狠的往河水中甩过去。
余列没有要凑热闹的意思,他只是心中暗想到:街上虽然有人管着,但也不及白天……婆子这般坑人,真不怕被人给剁了?
若是今日折本了,余列明天要么赊欠毒口的黑蛇鱼,要么就得找萝卜头他们借钱了。
恰恰相反的,隔着至少百步,才能隐约看见一人,而且对方对余列的路过极为警醒,立刻扭头。
包租婆和一个道童推搡着:大家评评理,就几枚钱的鱼饵,你还真想能次次都钓上黑蛇鱼来?
这种情况,让余列大松了口气。
因此余列即便是自诩力大,他也不敢疏漏了这一点,免得待会脚下一滑,再大的力气都来不及使出来。
已经抵达黑河边上,余列心中按捺不住期待,他快步的在河边转悠,然后选择了一处凹陷的崖壁,挡风,也能挡住他人的视线。
他一边忙活,黑河的水腥味、铁销冰冷锈蚀的铁气,也一步步将他浸泡在其中,余列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是涉足进了河水中,就等着鱼儿上钩了。
几十息过去,钩索不停的晃动,余列的心思越加杂乱。
绿点似鬼火般沉浮,微微弱弱,明灭不定。
找包租婆理论的道童,果真是刚来黑水镇没多久,立刻就气着胀红了脸,揪出包租婆不放又不敢动手,惹得周遭人发出一阵子哄笑的声音。
良久过后,余列方才察觉到手中的铁杆铁索不再急速流动,他立刻掐住鱼竿,凝聚目光,望向几层楼低的河水,左右寻摸,才在黑水上看见了一点猩绿。
包租婆继续骂街:好你个后生,欺负婆子一个寡妇不是?走!你要论理,咱俩去街头的鬼兵大人那论论!
余列已经是货比三家了,他犹豫一下后,掏出身上仅剩下的一点符钱,简单选了勾爪和铁索鱼竿,并没有买的太齐全。
叮叮的声音响完,余列又有条不紊的准备着。
夜色深沉,众人都罩住袍子,蜡烛黯淡。余列看不清对方的面目、举动、有无鱼获,对方也是一样。
就着黯淡蒙蒙,几乎无有的月光。
余列看了几眼,立刻就明白,定是那包租婆吹嘘自己的鱼饵,哄骗浅薄的道童们购买,然后被人找上门了。
因为能够夜视,余列连蜡烛都没有点,他直接盘膝坐下,插好了铁架子,捆绑牢固,又放下勾爪。
哗啦啦,铁索流淌的声音响起。
不过下一刻。
余列手中的鱼竿狠狠的一晃动,他微眯眼睛,河水中乌漆墨黑,猩绿的光点已然毫无踪迹!
有鱼了!
余列心中大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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