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黑黝黝的天花板,自言自语,说了许多以前的事情。
有上学时的趣事,也有和家人的争吵,和朋友的矛盾……说着说着,她的嗓音渐渐低沉。
就此迷迷糊糊的沉睡过去。
陈有才默默听着,等到桃姐的呼吸变得一片均匀,这才站起身,将薄毯盖在她的身上。
月光透过落地窗,静静投射到桃姐身上,连剪影都是如此的曼妙动人。
陈有才躺靠在沙发一头,静静回想着自己23岁的人生,也有些迷茫起来。
不过想了片刻之后,他笑了起来。
觉得就这样悠闲度日,倒也挺好。
什么功德使者,什么逆天改命,什么锄强扶弱,惩恶扬善,都……随缘吧。
次日中午,关闭了半日的陈家村卫生院,又开门了。
哎呀哎呀,这多不好意思啊,大家来就来了,还送什么锦旗和礼物嘛。
问诊室内,许老八带着康复出院的许小建,还有杨大婶儿等人,全都找了过来。
为了感谢老宋三人,苏醒过来的十多个植物人病患家属,派了几人做代表,送来了两面锦旗和一堆果篮。
老宋笑得嘴都歪了,口中说得客客气气,双手早就把东西给接了过去。
应该的应该的,要不是你们,小建他们哪能这么快就醒过来啊。
许老八眉头舒展,整个人看上去倒像是年轻了不少。
道完谢,他犹豫片刻,似乎下了个重大决定,转而望向陈有才。
有才啊,你叫人去采沙场拉沙子吧,要多少就拉多少,算是我的一点心意!
陈有才听得又惊又喜,本来还想着该如何与许老八谈谈,没想到对方主动提了出来。
老八叔,谢谢你,不过钱还是要付的。
他走上前来,诚恳的对着许老八道谢。
唉,我也算是豁出去了,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。
许老八叹息了声,苦笑道:我都听小建说了,当时就是你给他用的药,我替小建谢谢你。
你们村修路,本来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。
可你们村,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?
说到这里,许老八放低了嗓音。
他沉声道: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,上头有人和我们这些沙场老板打过招呼,不许卖河沙给你们陈家村吧?
我记得。
陈有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
那人是南陵市衙门的,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吧。
真要是得罪了什么人,赶紧去服个软,千万别耽误正事。
许老八说完这话,便不再开口,带着许小建告辞而去。
婉拒了杨大婶儿的请客吃饭邀请,等到所有人离去,卫生院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
哎呀,你们说这两面锦旗,该挂在哪里?
老宋喜滋滋的将果篮放在自己的座椅旁,然后捧着锦旗,看看这个,又瞧瞧那个,简直爱不释手。
要不,直接挂你脑门上得了?
桃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道:说白了,这事全靠了有才弄来的醒神露,和你有啥关系?
……我给他涨两百块工资,这总行了吧?
老宋被戳破脸皮,不禁老脸一红,狠狠咬牙道。
呵,宋院长可真大方。
桃姐再度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,却看到陈有才望着门外,似乎陷入了沉思。
有才你在想啥呢?
桃姐好奇问道。
我在想,要不要叫人在村子里巡逻,毕竟刚修的路,一不小心被人给踩坏了,那就太可惜了。
陈有才回过神来,笑了笑,眼前不禁又浮现出曹坤那张阴沉的脸。
南陵市衙门的人,居然会和采沙场打招呼?
那么问题来了。
这背后,是不是曹坤在捣鬼?', '?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