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姜一如既往没有位置,就算右下手放了座位,他也不会去坐,结案啊,多兴奋的时刻,为什么要坐!
堂上东西两面,东边靠墙是真正记录文书所在之地,放着一个小桌子,上有纸笔,很小,不显眼,西边则以长屏风隔开了比较大的一片空间,屏风后放了几个绣墩,当然现在,是没有人的。
仇疑青坐在首座,看了看两边:都准备好了?
申姜:好了!
叶白汀也点了点头。
仇疑青颌首:如此,便传唤嫌疑人——来人,请马氏上堂。
马香兰很快过来了,除了浑身素白的衣裳,簪在发侧的白花,全身看不出有什么悲伤,整个人很安静,没有心虚也没有害怕。
仇疑青:凶手是谁,本使已经知晓。
马香兰表情仍未见变化,只是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。
今日问话不过是固有流程,你不必紧张,仇疑青声音和他的人一样,冷漠端肃,不近人情,也没必要再帮凶手遮掩,北镇抚司规矩,胆敢做伪证者,与凶手同罪——你可听明白了?
马香兰垂眼:是,妾身明白。
仇疑青:本使问你,你丈夫的兄长郑弘方,是谁杀的?
马香兰摇了摇头:不知道。
他因何而死?
不知道,马香兰仍是摇头,都说是生意上的事,这外头的事……妾身一个内宅妇人,不太懂。
他死前给你们留下了什么?
钱吧。
除此之外呢?
没了。
可曾留下什么遗言?
没有。
仇疑青声调微高:本使说过,北镇抚司内,说谎者,论以罪处。
房间内瞬间安静,马香兰似是有些吓着了,没说话。
申姜就嗤了一声:不对吧郑夫人,你要是不确定你那大伯子死了,为什么果断说没有遗言?正常人不是要仔细想一想,尽量往前找一找想一想,或者干脆说不知道么?你这么果断说没有,好像知道你那大伯子什么时候死的,死前见了谁,遗言给了谁似的……
房间气氛更加紧绷。
叶白汀便温言道:夫人莫要紧张,只要夫人不是凶手,怕的什么?我们只是想知道,郑弘方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’这件事,你是知情的,也知道谁是凶手,对么?
马香兰仍然摇头:我真的不知道……
那为何对他的死讯如此确定?叶白汀眯了眼,因他不是一个好人,他在持续的,不断的找别人麻烦,绝对不会放弃,可突然间没有了……所以你确定?
马香兰没说话。
叶白汀:郑弘方留下的不仅仅是钱,还有一个女儿,对吧?
马香兰这时的表情明显不对了。
叶白汀语速变快,加速紧迫感:郑白薇,并不是你的女儿。
不,她是我的女儿!马香兰突然抬头,眼神非常凶。
申姜一看有门,呵了一声:你丈夫在鲁王府都放话了,说要不是兄长死了,他为什么要白养你们两个,还现在还敢撒谎,当真觉得我们查不到么!
马香兰咬了唇,明显很想说什么,但又忍住了。
叶白汀:郑弘春会死,也是因为这个秘密吧?
马香兰:……我不懂你在说什么。
申姜:事到如今还敢狡辩,锦衣卫早已查出来,你根本就不能生育!你虽把郑白薇当眼珠子疼,郑白薇也把你当亲娘孝顺,但你们两个都知道,你们并不是亲生母女!
我……
马香兰眼圈微红,似是承受不住,手指有些颤抖。
有些人性格刚强,内里有坚韧的,不服输的一面,敢于豁出一切去赌,也敢做很多人不敢做的事,但只要戳中她内心最在乎的点,她也会像普通人一样,脆弱不堪。
叶白汀:不管这个案子有多复杂,内情追究到什么时候,总与郑白薇无关,孩子是无辜的,你真的想要她连最后一点温暖都失去,剩下的人生里,成为没娘的孩子么?
不……马香兰闭了眼睛,你们不能这样……
夫人可以慢慢讲说,叶白汀声音温煦,即将过年守岁,我们的时间多的很,左右听了很多故事,也不少你这一个。你是如何嫁到郑家的,他家为人都怎么样,怎么得到的女儿,女儿的亲娘是谁……还请夫人明言。
需要夫人注意的是,我们虽然要听你说,却并非不知道真相,这几天里,我们已经查到了很多,如若夫人所述与事实不同,可是要定罪的。
马香兰被女儿的话题吓了一跳之后,情绪已经恢复,或许是想着怎么应对现在场面,又或许是有了其它想法,真的开始说自己的故事了。
我是一个典妻。
第91章 典妻', '妻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