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有什么好?性别一样,什么都一样,怎么能跟女人比?
男人注定是要和女人结婚生育的,那才叫做家啊。不能结婚,没有孩子,家不成家,这个人还有什么未来?
她怕阮杞一辈子孤独终老,也怕他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,被外人当个笑话看。
想着想着,她眼睛就又红了起来,无声地哽咽。
再苦再累,我和你爸都走过来了。女人抹着眼泪,道,我们不指望你这辈子有多大的成就,只是和普通人一样不行吗?这很难吗?
阮杞看着他妈,心里涌上一股无力和疲惫。这种说不通,无法互相理解,甚至价值观都不在一条线上的感觉,让他有种无从下手的茫然。
彼此都在煎熬,彼此都在挣扎,他们之间的关系像是绷紧了的皮筋,全看哪头先受不住的断掉。
可有这个必要吗?明明是一家人,一定要闹到这个份上吗?
阮杞闭了闭眼,一手撑着额角,斜斜靠在沙发扶手上。
女人擦了眼泪看他:阮杞,你给我一句话,这事是行还是不行?
什么行不行?阮杞道,如果你是说喜欢女人,不行。如果你是说跟周诩分手,不行。如果你是说让我跟普通人过得一样……
阮杞深深地叹出口气,像是将这辈子的耐心都耗光了:我就是一个普通人,我过得就是普通人的日子。
女人抿唇,客厅里陷入窒息般的沉默。
老阮这时候回来了,他刚给最后一批货结了账,准备关店休息一段时间。老婆心情不好,人整日蔫蔫的,有老板娘陪着时好歹还能说几句话,晚上两个人在家,屋里就跟坟墓似的——比坟墓还安静。
他打算带老婆也去旅游散散心,手里捏着短途旅行的宣传单,一边往客厅里走:我回来了……
话音在看到阮杞时戛然而止。
女人背过身,揉了揉眼睛,老阮一股怒火冲天而起:你不回来就不回来,一回来就气你妈!我们俩欠你的吗?!
阮杞皱眉:我没……
女人打断道:行了,我只是跟他说说话。
说话你哭成这样?老阮双眼怒瞪,医生说了几次情绪不能过于激动,你怎么就是不听?!
女人不说话了,阮杞打圆场:是我的错,你别生妈的气,我这就走。
老阮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了过去,阮杞猝不及防,不等他将抱枕拿开,老阮又脱了拖鞋,举着就朝他抽过来。
女人喊了声,阮杞闷不吭声地被抽在胳膊、腰腿上,等老阮发泄完了才拍了拍衣服上的鞋印:够了吗?
老阮呼哧呼哧喘气,赤脚往沙发里一躺。
阮杞从最开始的内疚、自责、心虚过渡到今天,已只剩下了愤怒和委屈。', '。')